无论刚刚在心里如何意淫两人的关系,伙计此刻的面上是万不敢表露分毫的,归根一个怕字。
李藏峰垂眸打量一眼这灰扑扑不起眼的包裹,心中厌烦,本不欲要,但想到李母忧虑又小心翼翼的眼神,终是接下了。
罢,就当哄她开心吧,娶谁又有什么意义,至少这个能堵住母亲的嘴。
随手把包裹置于马袋便将其抛之脑后,利落的翻身上马,甩响马鞭,示意启程。
金色的晨光洒在那道挺阔的身影上,引得无数目光。
李藏峰指尖翻飞,一顶宽大的斗笠挡住了他越发漠然的视线,只剩抿起的唇昭示着此人的不耐,冷峻而锋利的气质是最好的生人勿近提示。
无论如何青芽总算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大事,回去育婴堂后也能专心为孩子们准备首堂的授课内容。
午时一过,青芽带着托哑巴叔烧制好的炭笔与一叠梧桐叶出现在赵管事特意腾出来的最好房间内。
辅一进入就齐刷刷的迎来二十三道嗷嗷待哺如雏鸟的渴求目光,按青芽提的要求,无论男女凡是六岁以上的孩子都来上课了。
其中最为激动的要数香萍了,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能学习那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文字。
青芽被底下渴望又克制的目光所触动,脸上挂满盈盈的笑意,
“我不太会说话,但我能保证,一定会一个不落的让你们能写、会算。至于能飞到哪里”
环视一圈,她字字清晰的话语传进这些曾被命运抛弃的孩子耳中。
“可以很高,可以很远,只要你们想栖息,从今往后学到的每一个字符、生活教会的每一个道理、遇到的每一位长者智师,都是你们到达的力量。”
赵管事、哑巴张、蔡厨娘和其她几位自梳老姑娘,站在窗外静静听着这道尚算稚嫩却又充满力量的声音,脉搏似乎随着无声的鼓点一下一下躁动起来。
后生可谓,莫轻年少。
青芽的杂班授课经过两天的适应逐渐走上正轨,每日三个时辰的教学时长,目前暂以每日十个大字的速度和一类基础算盘技法缓慢消化,半个月后经过简单考核会分出快慢两班,因材施教。
经过这两天的考察,赵管事笃定自己捡到宝了,为自己不畏世俗敢用女教习的胆识而得意。
同时,虽无力支付酬报但尽最大程度福利倾斜,满足青芽的需求,保障其生活,誓要把人留住。
又过了几日,青芽在当初遇到小刀的那条街上找到了他,为此还特意换回了男装。
得知青芽找到了落脚地,小刀很为其感到高兴,也很懂分寸的没有瞎打听,
“小芽哥,你也太厉害了!”
“糊口罢了。小刀,你能帮我想法子跑个腿,传个消息吗?事成酬劳二十!”
“多,多少?”
“二十文”
小刀咽了咽口水,虽惊喜这价格,但是没敢托大的贸贸然应下,反而要先听听难度。
见此,青芽更为放心了。
“说简单其实也简单,就是路途有点远,你得到三十里外的杉林村帮我给那里的邢草医传书一份,且不能引起附近村人的怀疑。如果能不声不响了解到她们议论的近期新鲜事那就更好了。”
小刀对这些有点奇怪的要求没有深究,低头沉思片刻,突然一击掌,
“小芽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认识一个货郎,以去杉林村求药的名义同他合作,顺带一部分货品去附近村落叫卖,既有了遮掩的理由,又能光明正大的听闲话~嘿嘿,当然,我还能有点额外赚头。”
青芽扬唇一笑,对小刀赞叹道,
“你这法子简直完美。”
心中不禁疑惑小刀如此机灵聪明,怎么还甘愿做一个乞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