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阳丰、永济两县看着就好,离州城近,地势平坦,又是望县。”
“武定县也合适,据说是州府军驻扎处,安全有保障。”
“武定是中县,怕是不太富庶。不如再往北看看,那边离江州融州近些,走官道也方便。”
众人七嘴八舌,拿不定主意,便不约而同看向商陆。
“我会去青阳县。”商陆沉声道。
众人面露疑惑,在墙上寻到那青阳县,正处在黎州治下最偏远的东南角,是个不满千户的下县,也未曾听过有什么特产。
商陆又道:“这些县乡差异不大,你们也可自选合意的。”
“这是什么话,我们定是要与你一起的。”姚康忙解释。
“正是,商小哥别嫌我们拖累。”赵方平也附和。
杜槿疑惑,“所以,为什么非要选那青阳县?县穷人少,位置也偏。”
“偏安一隅才好。”商陆难得愿意费些口舌来解释,“无论去哪个县,分得的田亩数都相同,不如选个丁口少的,更容易分到上田。”
商陆抬眸看了眼杜槿,四目相对时又迅速移开,定神道:“而且青阳县与乌蒙僚人之间有羁縻山脉阻隔,即使爆发战乱,也不会影响到青阳。”
“其中最合适的当属青阳县青山村,三面环山,谷内有水有田,只有一条狭长山道通往外界,背后便是茫茫大山。”
商陆斩钉截铁道:“进可攻退可守,位置绝佳。”
在司户厅前院里排了整整一下午,杜槿二人终于排到那值房小吏面前。
商陆俯身耳语:“等会儿无论对面问何事,都我来回答,你莫要出声。”
杜槿只觉得耳边热烘烘的,十分酥麻,忙连连点头。
“遂州来的?豁,走这么远!”那青衣小吏拿了旧户籍查看,“夫宋氏名郁,年二十有四,妇商氏,年二十。”
商陆点头:“正是在下夫妻二人。”
杜槿心中一惊,这听起来仿佛是商陆那过世“姐姐”的户籍,原来还有个姓宋的“姐夫”!只是年龄实在对不上,不知要如何行事。
小吏仔细端详二人,满脸疑惑,提笔正要落字,商陆却伸手拂了拂那户纸,不动声色在纸下放了一块银锭。
“纸张落灰了,还请大人小心。”商陆声音平静。
那小吏挥袖笑道:“今日风大,多亏你提醒,弄脏了户纸可不好。”衣袖过处,银锭已不见踪影。
商陆面不改色,“大人,在下夫妻路上都换了名字,不知这新户籍能否一并更改?”
小吏从善如流,“放到平时自然是不行的,不过如今黎州百废待兴,咱们也是响应朝廷号召,需得办好这流民落户之事。换名字嘛,自然也可行个方便。”
“在下名唤商陆,拙荆杜氏名槿,我们另育有一子名黎,年三岁,劳烦大人登记。”
那小吏问清具体是哪几个字,又仔细誊抄到纸上,“青山村?这村寨地处深山,少有人烟。若是一定要去青阳县,不如选那白河村、梅山村,还算繁华些。”这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多说了两句。
商陆叉手行礼,“多谢大人提醒,我们同伴较多,已商量好一起去那青山村了。”
小吏不再多言,将户籍登记好,念完确认无误,便让商陆沾了颜料按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