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再管阶梯下站立的人,自转身就往回走去。
童迟看了看单骁,见他也一脸懵懂,便立即转身跟了上去。
哪知突然一阵风刮过,抬头就见一身道袍的魏溪龄已赶在他的前头,亦步亦趋跟在边无垠身后。
童迟一脸震惊,转头就看向身边的单骁,皱着眉眼询问:你怎么不拦着。
单骁无视童迟的眉眼官司,黑着一张脸。
他自个瞧瞧,那是让他拦着的意思吗?!
走在前头的魏溪龄走着走着,突然就左顾右盼起来,瞧瞧这瞧瞧那的,眼里满是好奇,像极了初次到访悠闲参观的模样。
而她前头的边无垠,步履闲适从容,偶尔还停下来回身看看,眼里尽是别有深意的笑意。
单骁此前心头的担忧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主子那模样他可太熟悉,这是玩弄他人的前奏,无人幸免。
边无垠回到厢房,悠闲十足地坐回原位,他此刻兴致回归,从棋翁里再次拿出了一枚黑子,决定继续方才未决胜负的棋局。
魏溪龄跟在身后,一走进厢房,一股暖意瞬间消融了她身上的寒凉,舒服得让她甚至有些晕乎乎的。
她也不着急,果真如初次参观一般,新奇地瞧了一圈厢房的摆设。
倒是也无甚特别的。
除了特别精致的雪中红梅双面绣屏风,尤为柔软细腻的云纹短毛地毯,还有花梨木榻上看起来极为绵软的坐垫,反正定然都是及其精贵的物件,只是此前她从未见过罢了。
粗略看完一圈后,魏溪龄定睛在边无垠身上,见黑白两棋翁都在他的右手边,他一人执两色,全权掌控棋盘上的风云变幻。
这般对弈岂不会没意思吗?
魏溪龄绕到边无垠对面,自然而然坐到了他跟前,随他低头瞧起了他的棋局。
边无垠抬起眸来,就见对面的人挪动着脑袋,煽动着眼睫,快速地扫遍棋盘,一副认真十足的模样,煞有介事的。
他那双一贯清冷无波的眸子染过一丝笑意,正想暗讽她不懂却又瞎忙活。
不料下一刻,却见她伸出了左手,从他右手边的棋翁里捡了一颗白子,“吧嗒”一声,干脆利落下定,而后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往黑子棋翁处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眼神示意他继续。
边无垠再次看向那颗刚下定的白子,眸光不禁由轻讽转为意外。
那个位置亦是他的选择。
边无垠心生试探,缓缓落下一枚黑子后抬眸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思量片刻便又伸手捡了一颗白子稳稳落下。
这颗棋子所落位置竟又是与他不谋而合,边无垠默了默,抬眸就见对方无辜的眨眼看他,明显在等他落子。
魏溪龄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添了灵动之色,配上深棕色的眸子,又无端增加了一丝妩媚。
那夜她闯入行宫,全身包裹得严实,只漏出了这双眼睛。
也不知当时他是何心思,不自觉地就伸出了手,将那张遮面的黑纱扯开了。
此时边无垠再忆起当时,亦是不解自己的举动。
果真是因为美色?
边无垠心中嗤笑一声,极为不屑。
他堂堂北巍国太子,见过的美人何其多,眼前的人如何称得上“美人”二字?
边无垠不再深究,收回心神垂下眼眸,利落下子。
魏溪龄自然紧接着琢磨起来,正要再次伸直了左手去拿一枚白子,忽然觉得此番太过费劲,便干脆一指勾住了那个装有白子的棋翁边缘,顺手置于自己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