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桉安静的看了看他,又低头瞪着桌面,没头没尾的说:“嗯,可是我好像不会。”
谢树垂眸,和杨桉对话是可靠的过程,“其实就像你哭一样,也是的,暂时性的放过自己,可以脆弱的。要么逃跑一下,希望摆在这里了,你够一够,可能明天就不一样了。”他语气温柔,但有微微的指责和建议,说完笑着看杨桉的反应。
杨桉沉默了,不自觉的抬起头,下颌离开桌面,看向谢树:“所以你当初选择打架,其实也就是为了让你爸爸妈妈多看看你对不对,用叛逆去交易关心?也是一种脆弱对吗?”
谢树的陈年旧事被杨桉道出了真正原因,脸开始烧起来,躲开杨桉的眼光。
她看透了他,谢树被冒犯到眼神仓皇,又乐于在这个人面前,可以被坦然揭露的杂错感。
心绪被打乱,刺挠了一下。
对,是以同情博得关爱的一种卑鄙手段。
他不想回答,绕开这个问题,不自然的开口:“说你呢?”
杨桉回神,静静思考着:“那就再降一点吧!”
窗口的微风吹来,纸张失去压住的东西,吹到谢树的脚下,他边说着话边俯身下去捡:“君子协议!”
落在地上的报告,右上角刚刚他手掌压住的地方,谢树看到了一个身份信息的年份日期,最后的日期让他眉心一动:8月15日。
回身坐住,杨桉的拳头已经支在桌上了,神采奕奕地看着他,谢树伸出手去碰上。
杨桉拿回诊断报告,对撞的那一刻,开心接话:“君子协议!”
*
警局的停车场,花台里是修剪到整整齐齐的花叶假连翘,蓝紫色的总状花序从老枝腋生,一串串开在一片新发嫩芽的翠绿色海洋里,晨阳光景里,已经有辛勤的蜜蜂飞在周围采蜜。
刚停下的车没一会就掉满了稀碎小花,复羽叶栾树已经长到10米高的球状树形,黄色的圆锥花序开在枝头,花枝掉完的树冠上已经有红色三菱形的蒴果续上。
谢维铭关上车门,走到顾笙然身边,抬手摘掉她头顶的栾树黄花,“资料拿完了吗?”
“带齐了,走吧!”
刚走上台阶,就被人叫住。
“谢队!”
柯渊年小跑追上他们,近到跟前,先对着顾笙然问好:“嫂子!”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队长了。”
顾笙然点头微笑,柯渊年搭上正在说话的谢维铭肩膀,还友好地锤了一下胸口。
柯渊年现任南城市警局刑侦队长。
“永远都是我的队长,改不掉了!”
大厅迎面走来的警员对他微微敬礼:“柯队!”
他停下回了一个,跨上二楼台阶问谢维铭说:“小树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交代没?”谢维铭平静的回答。
柯渊年摇头,眉目成川:“没有,什么都不说!”走到楼梯转角顿了一下,停下来对着顾笙然说:“今天可能要好好麻烦嫂子了!”
顾笙然笑着看脚下的路,闻言抬头,“不麻烦,该做的!”
审讯室里,谢维铭看着房间里的人,出声:“阿然,把东西给他吧!”
顾笙然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柯渊年,并对他点点头:“你先试试,他要是不信,我还有一个办法。”
柯渊年接过外封上没有任何信息的文件袋,就是顾笙然放在医院病例文件夹里面的那一个。
柯渊年吧文件丢到桌上。
“你的女儿还活着的?”
“你说什么鬼话!”
“这么多天油盐不进的,你自己看!”
左生屏带着手铐,受伤的右手手掌纱布还未拆。他用右手扶着文件袋,左手一圈一圈的绕开文件袋的封线,缓慢抽出里面的文件。
先滑出来的一张柔弱苍白的睡颜,小女孩睡在床上,旁边都是各种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