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着,头顶突然多出一道重量,花香在鼻息萦绕。
叶絮抬手摸了下,才发现头上被戴了一顶花环。
她看向慕阳霁。
慕阳霁道:“既然要演,就得演全面了不是?我们周围可还有人盯着呢。”
叶絮想到周围的人中,还安插了太子的人,也就没将其取下,任由戴在了头顶。
她在一家摊前停下,看着贩卖的花环,耳边传来慕阳霁的声音:
“你不比她差什么,也很招人喜欢,总有人是真心实意爱着你的。”
叶絮动作顿了下,转头看他,轻笑道:“难为三殿下还要绞尽脑汁想些安慰我的话,这个花环就当是给殿下的谢礼了。”
她拿了个花环,双手举着想给慕阳霁戴上。
慕阳霁眼底有过一瞬的诧异,旋即含笑垂下了脑袋,方便她能轻松戴上去。
戴上后,他抬手摸了摸头顶的花环,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戴花环,我们互戴花环,算是相互表明心意了?”
“算是合作达成了共识。”叶絮纠正。
慕阳霁啧了一声,说道:“那就当是确定奸情了,要去放花灯吗?”
叶絮越过他,余光瞥见依旧在不远处跟着的季钰安,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时候跟着。
“好。”
慕阳霁买了两个花灯,坐在桌边,桌上准备了笔墨纸砚,她挑了一支笔,垂着思忖着要写什么,旋即落笔。
他不知道该写点什么,就坐在一旁打量了叶絮片刻。
桌上有烛光,烛光跳跃,叶絮的脸庞鉴于柔和和冷硬之间,眼睫投下一片阴影,也难掩眼底的浮光。
不知不觉,就有些着迷了。
叶絮写完,察觉到他直勾勾的视线,朝着他瞥了眼,又看了眼他手中的笔,说道:“殿下,墨汁掉了。”
慕阳霁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笔尖的墨水掉在了纸张上,晕开了墨迹。
叶絮将纸条吹了吹,卷成小圆筒,轻笑道:“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好似真对我用情至深一般,像是下一刻我掉湖里,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投江。”
慕阳霁低头思忖着怎么落笔,听到她的话,低声轻笑道:“下水救人不是再正常不过吗?连这也能被当成表深情的戏码?”
叶絮一手撑着脑袋,笑问:“三殿下很有见解啊,那要是怎样,才称得上深情?”
慕阳霁道:“感情是长相厮守也不会生二心,是将最好的都拿出来依旧觉得亏欠,是除去巫山不是云。”
叶絮与他对视了良久,慕阳霁的眼眸认真的可怕,给她一种这话是在对她说的错觉。
又或者确实是对着她说的,他向来会演戏,这点叶絮自认不及他。
“感情何来长久?都不过是过往云烟而已。殿下,快写吧。”
慕阳霁没再说下去,在纸张上写了几个字,随意吹了吹,将其卷起。
“就写完了?”叶絮问。
慕阳霁道:“明白心意只是一瞬间的事,心里有了底,自然知道该写什么。好了,去放花灯吧。”
花灯乘坐水波而去,湖面倒映出月色,波光粼粼,随着其他的花灯一同,朝着远处去,汇聚成一条像是要通往天际的道路,融为满天星河的一部分。
星河倒映在一双眼眸中了。
檀寂站在廊檐下,望着夜色看了许久,忽而道了句:“今晚的月真圆。”
回答他的只有簌簌的风声。
他的府上向来寂寥、宁静,和外面的热闹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