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晚上一时高兴,吃多了酒,王夫人早晨有些头痛。本想按往常时间起床,却被贾政拦住了。
“又不需要去请安,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何苦忍着头痛早起呢?”贾政扶着王夫人半靠着他,边说话边为她揉太阳穴。
“老爷身上有伤,怎么反来伺候我呢?”王夫人拉住贾政手臂。
贾政笑笑,抬起那只受伤手臂,说道“一只手也可以的。”大有一副不做不罢休的态度。
又因为贾政前日所说的话,王夫人也想二人私下相处,没有必要太恭敬了。何况贾政又坚持,若是推搡之间反而弄疼了他,倒是不好。思及此,王夫人也就随他去了。
“这个力度还可以吗?”贾政边为夫人按揉,边问道。
王夫人难得被丈夫服侍,身心都很是受用,舒服的眯着眼睛,说道“肩颈也有些酸疼。”
贾政闻言笑笑,又为夫人按着肩颈,只是一只手却有些不太方便,又道“若是疼了,你便告诉我。”
王夫人轻哼了声,没说话。
此时夫妻二人赖床不起,却让在外等着伺候的丫鬟锦屏略微尴尬。她听着里间不时传来的声音,脸微微红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里面二人才叫人进来服侍。
贾政示意锦屏先为夫人穿戴,不用再叫其他人服侍,锦屏应了。
这边锦屏为王夫人穿好了衣服,又服侍她净面漱口。贾政也没有等锦屏忙完再来服侍他,自己已经穿好了衣服,待王夫人用帕子擦了脸,贾政已经穿戴梳洗完毕,坐在桌前饮茶了。
王夫人看贾政对她笑,有些无奈,难得打趣道“哪有受了伤的人行事像老爷这么利索?”
笑罢又坐在镜前,让锦屏为她梳头。
“这支白玉步摇如何?”贾政突然凑过来,从袖袋中拿出一只步摇给王夫人看。
王夫人笑着接过去,稍稍举起,阳光打在上面,泛着莹润的光,末端另垂着三串或粉或蓝的珠玉。她笑着点点头,递给了锦屏,其含义不言自明。
锦屏将步摇斜斜插在王夫人发间,仔细端详了,笑说“确实很衬太太呢!”
王夫人面色微微红了,轻拍了锦屏手背,佯怒道“还不快束发?”
贾政见夫人喜欢,笑说“锦屏挨骂,真是没来由!”说罢,就起身出了门,担心夫人听了又要不自在。
早饭只有贾政与王夫人一起用。饭罢,闲来无事,他们先去了薛姨妈处,想与她一起去找孩子们。
到了薛姨妈屋子,正好宝钗也在,正与薛姨妈看账本。贾政有事想问宝钗,就找了个由头又将她带了出去。
“听潘武说,你学得很快,将你们家的生意也打理得紧紧有条。”贾政与宝钗在花园闲逛,笑问道。
宝钗道“姨夫倒夸的我不好意思了。”,说罢调皮一笑。
贾政笑着摇头,又道“你素来能干,哪里需要我额外夸你?”
笑罢,贾政又说“虽然你们家如今没了皇商的名号,但是生意做的也不小,薛家由你内外打理,你母亲与姨妈尽可安心了。”
宝钗轻轻点头,“还是要多些姨夫帮我!不仅派人教我,自己也亲身教导,还有瞒着我母亲。”
贾政闻言笑了笑,轻轻拍了宝钗肩膀,说道“你母亲那里估计早有猜测了,只是她不愿拆穿罢了。”
宝钗也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你心思细腻,考虑得也长远,有些话不能与别人说的,我却认为该让你知道。”贾政沉声说道。
宝钗正了神色,凝神静听。
“你们家如今没什么大事可操心,除了你那哥哥实在顽劣。如今强让他在县镇做事,有我的人时刻看着他。大约他也不会再犯大错。”贾政顿了顿,又继续说。
“你虽是妹妹,但总不忘操心家里,这很好。只是你母亲心软,我怕她受了你哥哥哄骗,又纵容了他。”贾政说罢,看看宝钗。
宝钗点点头,说道“姨夫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在母亲身边叮嘱的。母亲也总想让哥哥学好,即便一时心软,有我们看着,她也不会太溺爱哥哥了。”
贾政点点头,仔细思考着。
他今日之所以特意将宝钗叫出来说这些话,只因为薛蟠仍是不太安分,好几次偷偷溜去玩耍,害得袁三保总担心他闯祸。贾政担心薛蟠溜回来薛姨妈这里,他略微卖惨撒娇,薛姨妈便舍不得了。所以想让宝钗多劝劝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