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大惊,连忙下拜叩首。
马全义的嗓门很大,连山坳下的俘虏也听到了,登时引起阵阵骚动,军士多次呼喝鞭打方止。
郭宗谊命人将他们提下去,自己也跟上,众囚见了纷纷下拜,郭宗谊望着那一片脑壳,朗声道:“此战只问主犯,你们当中若有认得边镐的,可与我从旁指认,立了功,我保你官转三阶。”
俘虏中顿时沸腾,有不少人站出来,自报身份,称是边镐帐下某某使。
马全义命人统计,又增边镐麾下的官吏十多人,还有他在潭州城的两个小妾,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混在这队人里。
“带几个眼睛不花的上去,分开盯着。”郭宗谊吩咐道。
说完回到山腰,与伏兵一起,守望着南北两麓。
山麓北侧是浏水,南侧是官道,边镐若想逃回南唐,唯有这两条路可走,只是他会走水路还是旱道呢?
郭宗谊耐着性子,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然大亮,太阳在东侧的灵龟峰后将出未出时,终于有斥候来报,言自浏阳门杀出来一支二三百人规模的骑兵,沿着大路,往东逃了,潘美正率马军在后追击。
马全义大喜,望向郭宗谊,得他首肯,正要下令截击,又有一斥候来报,言浏水上有一小支淮南水师,顺江向东逃去,安守忠率麾下水军,在后追捕。
马全义面露难色,一时难以抉择,郭宗谊当机立断,命令道:“你率大部负责北侧水道,郭守文,你率本部,随我去南侧官道。”
言罢,带了几个犯官俘虏,转身下山。
以郭宗谊度之,边镐此为,很可是疑兵之计,他推测,两支队伍里都没有边镐,这老菩萨很可能还在城中。
一念及此,他又命几个亲卫带上两个犯官,经小路回潭州去找袁彦,准备全城搜拿。
做好这两手准备,郭宗谊才稍稍放心,率着数百骑,在大道上排列开来。
不多时,趴在地上用听瓮探声的亲卫来报,言西侧有马蹄声近。
“命山上的弓弩手们准备火箭。”郭宗谊从容命令道,当下便有旗手打旗发令。
接着他又顾身侧的郭守文:“国华,你的马槊借我使使?”
郭守文叉手一礼,才摇头道:“区区二三百骑,怎需大都督亲劳,且看标下生擒边镐,献给大都督!”
郭宗谊大笑:“这话听着提劲,也罢,这次我就不上阵了。”
正说话间,山腰上有令兵学了声鸟啼,郭守文闻听,精神一振:“来了!”
说完便换了马槊在手,策马来到队伍最前头。
此时道上那隆隆马蹄声业已传来,郭宗谊纵身直立马背之上,遥遥眺望,只见平坦的官道上,一队高打着边字旗的精骑,正全速奔逃,其后还有一队打着潘字旗的马军,远远坠着。
边镐骑兵速度极快,转眼间便近至三百步,突然,山侧箭矢大冒,爆炸声如天雷落地,火闪烟腾,隆声滚滚。
敌骑被惊得人仰马翻,折损不少,但大部仍旧冲出了伏击点,被郭守文迎面截住。
敌骑领队是一威风凛凛的大将,此刻被烟火熏得黢黑,辨不出面目来,他见前有狼后有虎,已近绝路,干脆勒马驻足,冲郭守文高声叫喊:“你乃何人?报上名来。”
“皇长孙仪卫都指挥使,郭守文是也!”郭守文傲然答道。
那大将又问:“郭宗谊何在?”
“找死!你竟敢直呼殿下名讳!”郭守文见他言语甚是无礼,怒骂一声,当即便高举马槊,要下令冲锋。
那大将见状,连忙高呼:“小将军且慢!某就是边镐,请你家殿下出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