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她刚才果然不该跟裴二狗斗气,一口答应下来的。
裴行之对她这句话,反应很平淡,只是伸出手臂将她揽向自己的胸膛,然后两只大手带着她的手,重新将刀拿起,向剩下半个土豆去。
他的指腹温度很热,抓着她的手力气不轻不重,只是一切都刚好的将她禁锢住,让她无法脱身。
熟悉的冷杉香将她浑身都包裹住,掩盖住了她身上淡淡的橙调。
林涸欢身子一滞,思绪被这突然的举动都带着紊乱了些,但更让她慌张的是,她不抗拒裴行之的亲近。
“专心。”耳旁响起冷情磁性的声音,萦绕着平静无澜的呼吸,将她灼得体温直升。
她清了清神,尽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由着双手被他带动着动作,呼吸都是轻的。
很快,在裴行之的帮忙下,剩下半个土豆皆被切成了均匀、利落分明的丝形,与她刚才切的那些形成了鲜明对比。
林涸欢看着有些躁。
裴行之却并不在意般接过她手中的刀,重新将最初被她切的有些不成形的土豆丝改造了下。
这下,也没人能分得清了。
“会了吗?”他的声音温和无绪,叫人听不出心思。
她点了点头,从原本打算做另一份菜肴的香菇中挑出了一个,在他面前切成了一片一片。虽然动作还是有些不熟练,却已经能将每片香菇切成均匀完整的形状。
林涸欢学东西向来很快,也擅变通。
可这样一个人,却在一个死胡同里待了快五年,没人知道。
裴行之的眼依旧沉静冷清,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不断摩挲着,是他在思考时惯爱的动作。
这餐饭做的时间比平常要慢许多。
等到菜一一端上桌时,已经接近七点半。
两人自从上桌后便没再说过一句话,暗中涌动的氛围却在奇怪的萦绕,并不只因为自己。
她知晓自己的原因,却不知道裴行之。
毕竟,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也不枉小时候的她给他起个冰块哥的绰号,虽然私底下从未喊过。
直到裴顾之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又拿着遥控将网络电视放到赛事回放,边看边吃。
有他在,林涸欢倒也能享受破一次例的快乐,吃饭时能看到电视,只不过不能像裴顾之那么放纵,一顿饭吃一个小时,看电视就看五十分钟。
所幸洗碗的是他,等吃完后林涸欢就光速飞到房间中,准备洗澡。
房间的灯并未第一时间打开。
黑夜中,林涸欢靠在门后,有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跳,跳动的太快。
伫立许久,她开了浴室的灯。
自从上次闹出了冲撞的事儿,裴行之就让她搬进了这间带着卫间的次卧,主卧则照例归了这间别墅的主人。
其实两个人的运气也是怪,那时候的林涸欢觉得自己是客,住一间普通的客房就好,卫间在走廊上,而裴行之有洁癖,回来后主卧来不及收拾,卫间也并没有洗浴用品,所以用了早有使用痕迹且打扫得很干净的那间。
后来换到这间带着卫间的次卧,确实许多事情都方便了不少,但与主卧实则也就是对门的关系。
唉,就是说,感觉有什么事情在超出她预想的那样发展了。
被温热的水冲洗着头发,林涸欢心绪有些难平。
下一瞬,敲门声惊得她显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