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的突然沉默,燕渠难得认真解释了两句:“战场上刀剑无眼,战马常有损伤。取名也不过徒增伤心。”
这显然不是一个让人听了高兴的答案,赵明臻瘪了瘪嘴,更没话讲了。
但她却有些狐疑,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看向身后的男人,直接问道:“真的是这个原因?不会是你不识字吧!”
问完这个问题,赵明臻又有些后悔。
就她了解到的燕渠的身世而言,不识字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她虽然不是什么女诸葛,可也是好好读过书的。他要真的大字不识,可就更配不上做她的驸马了。
早知道不问了……
她秀丽的眉毛又蹙了起来。
燕渠的嘴角抽了一抽。
眼见正扭头看着他的赵明臻,眉毛越扣越死,他轻哂一声,回答道:“臣确实没读过多少书,可也不至于大字不识。”
“当真?”赵明臻仍有些怀疑,扬眉追问他:“本宫听闻,你少时家贫,那是谁给你开蒙,教你读的书?”
燕渠回答道:“臣的母亲通文墨,臣的兄长喜好经书,也随乡里的书塾旁听过。”
连兵书律令都看不懂,是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意思就是,母亲和兄长都教过他。
闻言,赵明臻极为明显地懈了一口气。她回过头去,连肩膀也松了下来。
不过很快,她又有一点不高兴了。
好吧,只有她们这些富贵乡里的人,才有功夫把马当成金贵的宠物来豢养。
赵明臻纡尊降贵地伸出手,怜悯地摸了摸胯|下这匹无名氏的杂色鬃毛,心道等回去了,一定让马夫拿些白虹爱吃的好草料来喂喂它。
她的小动作小表情,燕渠在身后看得一清二楚。
风仍在吹,天边的太阳渐渐低垂,燕将军的唇角微微翘起,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
长公主和燕将军同乘一骑回来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围场。
就像一滴冷水落进了滚沸的油里,刹那间便炸开了锅。
赵明臻行事乖张,有些出人意料之举,也不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那燕将军。
有好事者称,当时还是燕渠抱长公主上的马。
“你们别看那燕渠出身低微,实则人家心里傲气得很呢!”
“此话怎讲?”
“当年他在边关,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招揽提拔。只是他太傲气了,既不愿意入赘,也不愿意认其他人作爹,当人家的义子,所以直到两年前与北狄的大战,昌平侯去了边关督战,他才有机会起来。”
“嘶……那按这个道理说,长公主先前在紫宸殿公然拒婚,不是明晃晃地看不起他,要打他脸么?这会儿他居然还愿意与长公主走得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