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身披桃红色绣花斗篷的少女闯了进来。
“太子哥哥!你究竟在这里见什么人?为何失约不去府里的宴席?”少女生气地望向他们,眼中满是对谢杳的敌意。
元序敛了笑意,向谢杳介绍道:“这位是薛国公府的三小姐薛蔓儿。”
谢杳忆起姑姑同她说过的话,“大晟的薛国公薛凌寒,洛阳人氏,乃当朝皇后的父亲,其位高权重堪比一国宰辅。倘若不是朔光帝废除了旧制,不立丞相,他无疑是大晟朝堂人人推举的首选。”
谢杳起身,“薛三小姐,幸会。”
薛蔓儿不屑地回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中暗想:这般好看的女子接近太子哥哥,定是别有用心。
她正欲开口刁难,却见谢杳忽地转过身,落落大方地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既有事在身,谢杳就先行告退了。”
“谢杳?”薛蔓儿惊愕地望向谢杳,口中喃喃,“你是谢杳?”
“放肆!”元序用力将茶杯往桌上一摔,冰冷的目光中带着彻骨的寒意,“太子妃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不止薛蔓儿,就连谢杳都被元序这番举动弄得动作一滞。
大晟太子素有温润仁德之名,传闻至今还从未说过他有与何人争执,亦或是动怒。
“国公府的宴席孤未曾应过,谈何失约?”元序丝毫不留情面,“倒是你骄纵成性,无礼至极,国公府就是这般管教后人的?”
薛蔓儿被说得哑口无言,眼泪在眼眶打转。
“收起你那些歪心思,孤对你的容忍到此为止。”元序一字一顿地说道。
薛蔓儿见心思被点破,终是按捺不住,也顾不得其他,哭着跑了出去。
君王之怒,若雷霆万钧。
谢杳望着薛蔓儿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轻叹。
门外的苏木和棠梨见状都不敢言语,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对方。苏木心下一横,伸手关上了门。
谢杳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元序,“殿下何必动怒,她年岁尚小,不懂事罢了。”
“年岁尚小又如何,孤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孤的太子妃他们怠慢不得。”元序迎上谢杳的目光。
“殿下素来温润谦和,此事若传扬出去,怕是会误了名声。”
“孤不惧。”元序豪不犹豫地说道。
“殿下可以不惧,但谢杳却不能推脱,是谢杳之过……”
“昭昭。”
谢杳眼睫微颤,少年声音温和,一如多年前在江宁时他唤她那般。
“你我之间何以如此生分?”元序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谢杳默不作声,心中五味杂陈:大概是因为时间?身份?权力?又或许是这所有的一切,把他们从儿时的亲近一点一点拉到如今的距离。
两人纷纷落座,相顾无言,惹得门外的苏木和棠梨好一阵担心。
苏木焦急万分,殿下今日怎么回事,明明一直盼着能见到太子妃,怎得一见就哑巴了。
棠梨心中也犯起了嘀咕:太子殿下刚动完怒,小姐怎能这般直言不讳。更何况殿下还是为了小姐好,小姐倒像是全然未领情。
月见端着食盒,还没走到门口,就瞧见这一左一右满面愁容,好似霜打了茄子般的两个“门神”。
她忍俊不禁地走近,苏木和棠梨同时抬头,望见来人是月见,如蒙大赦。
月见轻轻叩门,在屋内的人应了声后走了进去。
“见过太子,太子妃。”月见施完礼,提着食盒走到谢杳跟前,“这是太子殿下托师父给你做的长寿面。”
谢杳大惊,月见阿姊怎能在太子面前称姑姑为师父,难道……元序早已知晓姑姑的身份?
月见知她所疑,迎上谢杳的目光,向她眨眼示意。
“月见告退。”
月见转身极快地退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