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持谢杳的那人慌了神,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短刃。
元序勾了勾唇,瞄着那人肩膀的方向,毫不犹豫地将箭射了出去。
那人见状,连忙将谢杳往外一推,蹲下身去。
谢杳被绑着双手双腿,维持不住平衡,身子向左一斜,直直地摔在地上。
元序疾步跑过去,将她抱到一处安全的位置,为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昭昭,你怎么样?”元序一脸焦急,眸中满是担忧。
谢杳不答,张开双臂,与他紧紧相拥。
元序舒了口气,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谢杳的后背,似是在告诉她,不必担心,有我在,你不用再一个人去面对了。
待安西军精锐稳定住局面,队中牙将走上前向太子问道:“殿下,如何处置他们?”
“依大晟律法处置。”元序淡淡说道。
挟持太子妃,按律当斩。想到这儿,谢杳急忙拽了拽元序的衣袖,向他摇头示意,“他们并不知晓我的身份。”
元序抬眸,目光扫过面前跪着的十三个乞丐,“孤乃大晟太子,尔等可知罪?”
那群乞丐们闻言,大惊失色,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彼此,得出了一个极为骇人的结论:这位“任小姐”根本不是什么富商任氏之女,自始至终,那黑衣人要他们绑架的就是大晟的太子妃。
“殿下恕罪,我……我们当真不知是太子妃,若是知道,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元序眉眼冷了几分,“是何人命你们这么做的?”
那位姓苗的男子抢先开口:“我们本于长安永阳坊附近乞讨,并无害人之心。立冬那晚,忽然有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找到我们,说让我们帮他一个忙,就能出一千两银子。我夫人患有心疾,诊病要花大量银钱,我实在拿不出,便应下了。”
谢杳轻叹:“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那黑衣人怎会无缘无故找你们帮忙?”
“怀疑过,可我实在别无他法,给夫人治病等不得了。何况据他所言,我们只需用他给的药粉,将富商任氏之女迷晕,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他为我们提供马车,让我们将任小姐送到凉州城待上几日,便可拿到银两,自行离开。”
谢杳又问:“那你们是如何认出我的?”
“他给了我们一幅画像,那画像上的面容,便是太子妃您的面容。将您劫走那日,也是他将我们送到常乐坊埋伏的。”
谢杳长长地叹了口气。
“求太子殿下恕罪,求太子妃恕罪!”
那群乞丐们纷纷叩首,跪地求饶。
“你们为了一己私欲,便不问缘由,不明就里地将人劫走,可有想过她也会与亲人分离,也会因你们此举而受到伤害。”谢杳移开目光,让自己沉下心来,“不论我是不是太子妃,你们此举都是罔顾律法,罪责难恕。”
元序接过她的话,“将这些人押入牢中,依大晟律,执持人为质者,处流放之刑。”
“流放?不是斩首!”乞丐们闻言,纷纷叩首,“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
待安西军将他们押走后,元序面向谢杳,“我知你于心不忍。他们虽非大奸大恶之人,但到底触犯了律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谢杳颔首,“殿下可否请一位医者前去为那妇人诊治?”
“我正有此意。”
谢杳叹惋,“民生本就艰辛,有心之人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总将无辜之人引入歧途。”
“国朝积弊,歌舞升平不过是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中。”元序说着,向谢杳伸出手,“太子妃可愿与我一道,平尽天下不平事,共建大晟之盛世?”
谢杳神色微动,郑重地点了点头,伸手覆上元序的掌心。
二人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并肩立于院内。
“殿下是怎么找到我的?”谢杳有些好奇。
元序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递给她。
“夜光石玉佩?”谢杳下意识去摸自己腰间的玉佩,却没有摸到,急忙低头去寻。
元序不明就里,“怎么了?”
“我的玉佩不见了。”
二人四处寻找,最终在谢杳刚刚摔倒的地方,发现了碎成两半的弦月玉佩。
谢杳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拾起,在掌心拼合成它原来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