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录像。”艾伦把她的脸拧过来,“那你以为你去检举,那些人他们就管吗?”他说完起身去厨房拿擀面杖。
莱克西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白下去的。
他们会管吗?
他们不会,他们都是男人。
他们会这么说:“都是男人,我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想的,他啊,就是想保护你,他太爱你。”
可能还有人会劝她:“你这样多伤害他的感情,给他一次机会。”
其中劝她的人里,可能还有女性。
莱克西后面挨的一顿打她根本懒得记忆,只知道当时眼泪流了很多,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没有逃跑的挨打。
擀面杖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她感觉自己像一块面饼,随意任人敲击。
万念俱灰。那是莱克西第一次知道绝望是什么感受。
后来她也去检举了,她不是没尝试。
对方要求她提供证据和有关伤口的证明,她提供了,对方说,好,我们会处理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最后莱克西到死也没有得到他们的处理结果。
邻居博纳尔太太也跟她说:“都是女人,我也理解你的感受。但有时候需要我们现实一点,你还需要他的学费供应,你离不开他。”
莱克西后来也承认了,她确实离不开艾伦,暂时性的。
不过后来每次艾伦打她的时候,她都叫的比平常要大声,她解释这是为了“吸引更多人”,然而实际上没有人会被这么残忍的场景所吸引。
她永远记得那个九月份的黑夜,莓果街的灯亮了一半,空气中有橡果的味道,带着淡淡的修剪草坪过后清爽怪异的气味。
不过那个夜晚没有埋葬她对于反对艾伦对她做的所有事的激|情,相反,让她更加热烈了。
这不是她的错,错在环境没有帮助她。
如果她没有在那个圣诞节来到这里……莱克西闭着眼睛,抿了抿嘴唇,她可能会在未来建立一个真正能够帮助女性的反家|暴——各种家|暴——的组织。
而风正在接管她的身体……
莱克西感受到风从她耳边刮过,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脚下不是草地,她的脚自然垂在扫帚两侧,脚尖下垂。
她飞起来了。
虽然回忆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但事实是,风在告诉她,没关系,不要担心坠落,有我托着你。
如果世界上能有一种东西能够实在地托举着女性,而不是让她们悬浮在虚空中,那么就不会有家|暴诞生。
要知道,不会和不能是两个概念,不能不代表不会。
莱克西深吸一口气,感受稍稍冰凉的空气流入她的身体,开始背第三步的内容。
第三步,深呼吸,想象你正在向前进,左转弯,右转弯。
莱克西正要闭上眼睛,就感觉扫帚往下一坠,她吓得失去了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