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妤气得拍案而起,适才告状那侍女与她说了几句,她又“呵”了一声,“原来是那位逛青楼下赌坊不知检点的莫瑾呀,略有耳闻。”
“那可不巧了,我刚刚才知道你,听说你是南卫未来的皇后?南卫第二尊贵的女人?”莫瑾又是一笑。
赵妤是萧齐玉的表妹,两家也确实有心思让她入宫为后,可这种事毕竟没有下定论,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方便拿到台面上来说。
试问,谁家的闺阁女子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听他人谈论自己的婚事?
此言一出,坐在主位上的吴夫人也坐不住了:“莫小姐!这里好歹是我文信侯府,还请慎言!”
“我很谨慎啊!”莫瑾一脸坦然,指向赵妤身旁的侍女道,“天地良心,这可是她亲口说的!”
赵妤自恃身娇体贵,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的明珠,哪受过这等屈辱,顿时气急败坏,竟是伸手要打她,莫瑾半身后撤,让她一掌落空,膛目结舌道:“喂!我要是说错了的话,你急什么?怎么还动手打人呢?这样怎么当皇后?”
她只是想吵架,可没想干打架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啊!
她不躲还好,一躲赵妤可就更气了,竟是化掌为爪,扯住了她的头发。
莫瑾哪能受这委屈,当即扯了回去,心里叫苦不迭:“阿离,我这次牺牲可太大了!”
二人瞬间打作一团,谁也不愿松手,旁人不敢也不知如何上前拦,都恨不得退避三尺,只有吴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打,急坏了:“来人!快来人!哎哟我的老天爷!快把她给我拖出去!”
可她们这种互扯头花不要脸的干架方式,除非一方放手,谁能拉的开?而且最先放手的必定成为弱势,终将受制于人。
赵妤自认自己乃是天之骄女,怎会甘于人下,而莫瑾更是不可能服输,将自己送到他人的砧板上。
今日阴天,屋内光线不够,桌台上都点着油灯蜡烛。二人撕打过程中,免不了要东撞西碰,不巧就撞到了一盏油灯,而地上又不知是谁的酒撒了,泼了一地。
油灯落地,火势蔓延。
二人吓傻了,迅速撤了手,赵妤朝门外逃去,莫瑾随手取了件斗篷便想灭火,却被江知月拉了出去。
火起那一刻,众人立即四散,大喊大叫地朝门外奔逃,惶恐地跑出院子。
“走水了!走水了!!”
“救命啊啊!来人啊啊!”
所幸厅堂的门扇够大,没有人被困屋里,只有几位夫人在人群中脚软摔了跤,受了些伤。
眨眼的功夫,火已烧上了屋顶。莫瑾虽是想闹事,但没想烧人家房子,于是在其他夫人小姐紧张害怕哭泣的时候,她提了桶,跟着小厮们灭火,直到防隅军赶来,她才停下休息,大喘着气。
发生这么大的事,男席那边怎么可能坐得住,这些夫人小姐毕竟是他们的妻子老母女儿,一听到消息,文信侯险些晕厥,随即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仪,一群男子慌里慌张地赶了过来。
文信侯见到赵妤时,她正在吴夫人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止不住地发抖,文信侯立即哆嗦着上前,揽过她:“妤儿,我的妤儿!你可吓死爹爹了!快让爹爹看看,伤着没有啊?”
其他官爷公子也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好生安慰一番,纷纷带了人来与文信侯辞别。
江淮之走到院中,便见到了正气喘吁吁的莫瑾和给她擦汗的江知月。他走上前去,喊道:“知月,可有受伤?”
江知月转身仰视来人,摇头道:“我无事。”
江淮之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这才放心,又见一旁灰头土脸的莫瑾,不知怎么心头一动,回过神时,手已经伸了出去。
莫瑾自从知道他是江淮之之后,见了他便觉得尴尬,他的手才碰上她的脸,她就被吓得上半身猛地后撤,警惕地盯着他道:“你干嘛?”
江淮之笑了笑,收回想要替她擦净脸上污渍的手,道:“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莫瑾先是与赵妤打了一架,发髻早已散开,乱糟糟一片,又因为当时最近火源,发尾还被燎了一些,再加上后来帮忙救火,此时的形象已是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