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叶大人!”徐文达晃醒正在沉思中的叶刘京。他无奈摇头询问:“今日,你已将我等绑在一辆车上,这南山县的消息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分享一下吧!”不怪他态度低下。落花小院的消息是他泄露给叶刘京的。徐文达本想,使叶刘京借这消息重落花小院。他身后的济民盟好借此渔翁得利。落花小院里的花先生乃是掌柜会内的副会长之一,他负责粮记米店的经营。其重要性,在杭湖府内无出其上者。杭湖府内,就算牛知府见了他,也要给几分薄面。唯独叶刘京是个异类,绣衣卫不属于地方,直属皇权,权柄巨大。他有打击花先生手下粮记米店的能力,还有出手之后就跑的条件。简直是打击罪犯的绝顶利器。徐文达无奈摇头:“我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本想着一场算计,让你跟掌柜会的人,对对手!”他抬头目光落在叶刘京身上,颇有琢磨不透的无奈:“说真的,叶蟒袍使,我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人……”他想了很多,脑袋里在一瞬间想过很多形容词,看看叶刘京的脸,又看看他放在桌案上的刀。最终只吐出一句:“真是不拘一格的人!”“对上司同级,不低头,不卑不亢!”“对我这样的微末小官,看得起,没有一丝高傲!”“对百姓,心里也没有那些突然当上大官的家伙一样的鄙视。”“最重要……”徐文达总算是忍不住,忘却父子的教诲:“你下手也太下三滥了!”“你丫的,一个绣衣卫蟒袍使,官拜五品,对一个小小的南山县米店出手,竟然用土匪的手段!”“我本以为你进入落花小院,会跟他们商谈交易,谁知道,你直接动手杀人!”“说你下流,你又胆大,说你勇敢,你还偷袭……”叶刘京微笑看着他,端起一杯茶,再放在他面前,轻声开口:“我这种人出身寒微,没有什么天大的格局,只凭借一颗心,一点小聪明做事!”他双手端茶,收起脸上微笑:“这杯茶,我要敬你!”徐文达身子后仰:“说真的,只是跟你说几句,就被你绑在船上,你给我敬茶,我还真有些害怕!”叶刘京没有轻佻的表情,叹息开口道:“你放心,这杯茶,不为我自己,只为百姓。”“我不可能在南山县久呆,粮食全部卖了,百姓能活过这一季,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接下来会去杭湖府。”徐文达目光严肃,他清楚,杭湖府才是叶刘京江州一行,最大的战场。南山县,蔡县只不过是小考。去了杭湖府,才是他的生死之战。世上,愿意做官,做大官的人多,但愿意为百姓多想一想的官,实在太少了。他更不希望,这样的官,少一个。“你说!”徐文达内心还是敬佩叶刘京的。叶刘京点头,茶杯再往前送:“今日,也许是刚刚,刑部的消息应该传到南山县,种敬会升,但要先回京等待消息。”“最多……不过明夜,他就会起程。”“今天下午,你升为南山县县令的文书,会从吏部送到杭湖府,再送往南山县,之后南山县里,你就是最大的官了!”秋风微凉,树叶在树枝上转圈,在茶楼栏杆跳舞,最后无奈地掉落地面。叶刘京的话,传入徐县丞耳朵:“只希望,在我离开以后,你能做一件事!”“杭湖府肯定会派人来收百姓在落花小院里拿的东西,我希望你……莫要伤人,以百姓为重!”叶刘京侧目,他看着落花小院奔跑,泄愤的百姓。他好像看见,那一日万寿山上的自己。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以前,他在茶楼偷偷蹭说书人的故事,总是想不明白这两句,而今低头时候,总算明白,这两句讲的是什么事。徐文达低头,端起一杯茶放在叶刘京面前。他接过叶刘京手里的茶杯,郑重开口道:“守护百姓的平安当是我的责任。”“同时,希望叶大人放心,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叶刘京微笑端起茶杯,与他对视,一饮而尽。…………秋天最多的不是落叶,是离愁。南山县驿站里。柳从烟遣散仆人,送给他们不少银子,委婉开口:“我要去杭湖府,你们跟着我不安全,走吧!”“我知道,你们俩有感情,这世道,两个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银子,你们拿着,离开杭湖府,最好离开大武,去寻一个清闲的地方,好好生活,去过我过不了的生活吧!”男车夫,站在原地,双目通红。女仆人忍不住哭出声来:“小姐,我……我不愿意走!我想一直陪着你!”柳从烟挥袖:“咱们从那地方出来,求得不是安生,莫要说胡话,傻丫头,你现在的生活,是我求都求不来的,何必要抛弃!”“走吧!走吧!走吧……”柳从烟转身,向驿站二楼走去。她不再回头,女人一旦下了一个决定,是不会更改的,尽管她的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但最不愿意的事,还是回头。她推开二楼的房门。叶刘京坐在窗台,看着远处的南山县城,静静地发呆。出东都后的日子,他总:()长刀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