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羽从小就爱看小说,语文成绩很好。奈何九年制义务教育它不教作诗,写作文还得来一句“体裁不限诗歌除外”。不过呢,语文是会教背诗的。谢羽本来不想靠背别人的诗来作弊,但别人都欺负上门了,那可不能怪他了。谢羽看着程浩祥微微一笑,“你先?”“我先就我先!”程浩祥沉吟了片刻,作出了一首诗:“正是新春好时光,树碧草青百花香。园中蝶舞蜂儿忙,不及人们齐欢畅。”……嗯这诗……以古代人的平均水平来说,应该属于小学生水平吧?难怪程浩祥根本不敢去跟他大哥他们比,只会捏软柿子。谢羽抿唇笑了笑,也假装沉思了片刻。然后他改编了秦观的一首词,朗声读出:“小园几许,收尽春光。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偶然乘兴,步过山庄。正莺儿啼,燕儿舞,蝶儿忙。”这首词跟程浩祥刚才作的诗有那么点形似,但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星月山庄的众人听到谢羽读出这首词,都惊呆了。“哇!”程月朗率先发出一声惊呼,“想不到谢大夫你文采如此了得,那你还不早点来加入我们!”“不敢不敢。”谢羽笑着谦虚道,“我这灵感一会儿有一会儿无的,现在都想不出第二首来了。不过,这首应该算我赢了吧?”“那当然。”程月朗笑道,“阿祥的那首打油诗,连你一半的水平都没有。”说是一半的水平,已经属于程月朗非常给他弟弟留面子了。实际上就是十分之一的水平都没有。“你没事刁难人家做什么?”叶星辰则皱眉看着程浩祥,“你看,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谢公子本是我们庄里的客人,你身为主人,这么做也太没风范了。”不同于程月朗的圆滑,叶星辰向来就是有话就说,不会刻意给谁留情面。程浩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忽然猛地一抬头看向叶星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像你这种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做些偷鸡摸狗之事的人,才是把我星月山庄的脸全都丢尽了!”“……我做什么偷鸡摸狗之事了?”叶星辰心头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瞬间,程浩祥就高声说道:“你敢不敢告诉所有人,你昨天半夜是不是在偷偷和你师兄牵手!你明知道这种事庄规是不允许的!”程月朗脑子里顿时“轰”的一下,正想出言否认。却听叶星辰已经高声回答:“是又如何!这条庄规本就不合理!”程浩祥的笑容中添上了几分得意。他就是算准了,以叶星辰过于正直的性格,根本就不会说谎。“哈,不合理你就可以表面答应暗中破坏?你这么阳奉阴违的人,也有资格当星使吗?爹,”程浩祥看向父亲,“你觉得呢?”“……”此时的程晋鹏也是脸色铁青。而其他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宾客,不由得纷纷窃窃私语。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程浩祥选择在这种时机来拆穿叶星辰和程月朗,才真的是把星月山庄脸都丢尽了。偏偏程浩祥还在喋喋不休:“爹,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儿子,才是该跟大哥一起合练星月剑法的人。结果你选了个只会偷偷摸摸勾引你儿子的狐媚子来当星使,该后悔了吧?”“你给我住口!”程晋鹏忍无可忍地一巴掌扇在了程浩祥的脸上。“……爹,你居然打我?!”程浩祥难以置信地摸着脸,“你该打的到底是谁!你就应该打断叶星辰的腿,把他给撵出庄子去!”“够了!”程月朗忍无可忍地开口道,“阿辰什么时候勾引过我?明明是我勾引他的。不如把我也打断了腿扔出庄子去,你一个人练你的星月剑法去吧!”“大哥……!”程浩祥一时间不由得又气又急,“你就知道向着叶星辰!我从小到大你们所有的人眼睛里面都只有他!凭什么?我才是程家二少爷!我到底有哪点不如他!”程月朗冷笑道:“你到底又有哪点能比得上阿辰的一根手指头呢?”他平时固然是会给弟弟留颜面的,但他此刻也已经被程浩祥的愚蠢行为给彻底激怒了。“都给我闭嘴!”程晋鹏厉喝了一声,然后一脸尴尬又抱歉地看向其他宾客,“诸位,实在是对不起,今日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家的内部之事我一会儿自会解决,今日的赏花大会便到此为止,诸位请先回去吧。”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纷纷客气地表示“没关系”,“什么内部之事?”程浩祥却还不依不饶,“星月山庄是诸正派之首,难道不该给其他正派做个表率?今日不当众严惩坏了规矩的人,如何服众?”“我都叫你闭嘴了你听不懂?!”程晋鹏又要一巴掌打下去,谢羽却冲过去把他的手抓住了,“程庄主您先息怒!光是打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杨慕华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感觉谢羽又开始爱心泛滥了。“阿羽,是这个程浩祥还不够讨厌吗?你连他也要帮?”“讨厌是讨厌……”谢羽苦笑了一下,“但有句话叫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从刚才的那番对话,谢羽已经听明白隐藏在他们看似和睦家庭外表下的问题是什么了。程浩祥很显然从小就生活在程月朗和叶星辰的光环之下,是个被忽略的庶子。但是,他恨的人并不是大哥程月朗,而是叶星辰这个外来者。从他们兄弟之间的对话来看,程浩祥对大哥是有感情的,并且想成为能和他合练星月剑法的人。也正因为如此,程月朗的那句他连叶星辰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彻底把程浩祥给伤透了,他大有放一把火和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架势。其实,程浩祥的痛苦谢羽可以部分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个生活在谢家长子光环之下的“庶子”。他的哥哥是人人钦羡的谢家大少爷,而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他从来都不敢跟别人提父亲的身份。当然,和程浩祥的不同之处就是,谢羽认为所有的痛苦都可以向内求,找到问题的解法,而不是破罐子破摔,拉所有人和自己一起坠入深渊,给自己陪葬。这阵子,宾客已经各自散去了。好在大家都是正派的君子,即使心里有想法,也不可能当面嘲讽星月山庄。“好了,现在没外人了。”程晋鹏沉声开口道,“今日之事,我会给大家一个说法。”:()心理医生穿成疯批反派身边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