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桩祸事的罪魁祸首说是柱国将军也不为过,皇上不仅不降罪,还委以重任,焉知?会不会把驻守北境的军队葬送。
朱明哲也怨恨柱国将军轻敌,便问:“若是惩处柱国将军,何人可挂帅?”
朱巡和李国相暗暗对视一眼,继而出列:“父皇,儿臣推举梁将军。”
朱明哲尚未说话,庆王朱迁先站出来反对:“儿臣反对太?子和李国相的提议,大敌当前,更换主帅,容易动摇军心。”
庆王朱迁和太?子朱巡是同年生人,只比皇长?子朱巡小?了一个月,当年皇后和贵妃几乎同时有?孕,谁都想生下?皇宫里的第一个孩子,占个长?子的名?头。
皇后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贵妃占不了嫡子,太?想生个嫡子了,便悄悄买通尚衣局的秀娘,悄悄给皇后的衣裳上熏麝香。
熏香是日积月累的功夫,好在皇后那时身强体壮,硬生生挺到了八个月,身子再也遭不住,早产产子。
贵妃事与愿违,皇后母子不仅都保住了,还因祸得福生下?了皇长?子,这让她气得要死,若不是这些混招,谁先生、谁后生还未可知?呢。
皇后因此坏了身子,这么?多年来一直体虚,朱巡也一直是清清瘦瘦的模样,不像朱迁,从小?就长?得膘肥体壮。
朱明哲听着双方各执一词,经此一遭,朝堂上的党派已经十?分明了,李国相、梁将军拥护的是太?子,柱国将军和庆王外祖外孙天然一党,连同端侯、薛侍郎等臣子,都是钱家的朋党。
他思索良久,最后拍板定论:“柱国将军虽有?过失,当前形势下?不宜罚,梁将军率军即刻动身前往北境,相助钱将军。”
朱迁咬了咬牙,问:“敢问父皇,如此一来北境有?两帅,谁为主帅?”
朱明哲已经站起身:“梁、钱两位将军不分主次,谁能退敌,朕赐谁护国公爵位!”
坤宁宫里,赵溪音细细听完皇后的讲述,劝慰道:“娘娘不必担忧,太?子和庆王本就明争暗斗,如今不过是挑明了。”
皇后仍旧不放心:“钱将军打?了一辈子的丈,梁将军才年逾四十?,打?得仗不超过一手之?数,这么?比得过钱将军?若是北境被钱将军拔得头筹,钱家获封公爵,贵妃和庆王岂不是更加如日中天,朝中哪还有?巡儿站的地方,皇上为了长?远计,易储给庆王也不是不可能啊。”
赵溪音知?道皇后的担忧,梁将军和李国相是至交好友,她也曾听李国相极为夸赞梁将军,说此人有?将帅之?才,虽不如钱将军打?仗经验多,却极擅用奇兵,若不是上头有?个柱国将军压着,早该成为一代名?将了。
皇后的忧虑实属多余。
但她话不能说得太?满:“娘娘,事已至此,急也是无用,咱们先安心等待北境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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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完,很快到了重阳。
胶州进献一批新捕捞的梭子蟹,走水路快船运来,螃蟹运到司膳司时还活蹦乱跳的,个个都是比手掌还大的大肥蟹,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赵溪音带着蒸好的螃蟹和菊花酒,去?寿康宫看望庄太?后。
刚进寿康宫,就瞧见朱巡,一排盛开的金菊紫菊前,月白?束袖的公子正在认真?浇花。
赵溪音一下?子想到中秋月下?,窥得太?子是个脸红害臊的人,便起了挑逗人的心思。
她缓步走过去?,笑着说:“殿下?真?是个心善君子,对待花草亦能这般温柔。”
朱巡连忙转身,预料之?中地退避三舍,拱手见礼:“赵尚食过誉。”
悄悄那耳根子又开始红了,这男人的面皮怎的这般薄。
赵溪音捂嘴轻笑:“我那日尝了太?子殿下?亲手做的月饼。”
朱巡有?些紧张地问:“味道如何?”
赵溪音佯装思索:“嗯……是我吃过最特别的味道。”
朱巡还当是夸赞的话,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吃着好,就好。”
“我想,七岁的三皇子也做不出那样的味道了。”赵溪音忍笑说道。
朱巡这才反应过来,赵溪音是觉得难吃啊,说他连七岁小?孩的厨艺都不如,他的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我、我就说是班门弄斧了,实在、实在不该送赵尚食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