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如今关于童启的黑料铺天盖地,动静之大,连河南府正在判卷的学政大人都有所听闻。
紧闭的号房里,两位阅卷官拿着一份卷子小声的争执着,他皱眉看过去,低声呵斥道。
“又在吵闹什么?卷子不都阅完了?直接誊抄成绩便是。”
其中一位阅卷官面色为难。
“不是,其他的倒没什么问题,只是这院案首,学政大人是否要重新斟酌一下,毕竟最近的风声,若是定了他,怕是会有些不太合适?”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学政大人疑惑的接过卷子,见到那赏心悦目的卷面,率先眉眼一舒,可当看清楚密封后的名字时,却忍不住太阳穴一跳。
怎么又双叒是这小子?
他存在感就这么高的吗?闹得整个府城沸沸扬扬也就算了,竟然还惹得阅卷官们争吵起来了?
想起近日里流传出的各种风声,他顿时猜出了两人争论的原因。
果然,另一位阅卷官持不同态度道,“我认为科举乃是唯才是举,一些私下的品德、行事,不在我们的考虑之内,既然原本定的院案首是他,那么拆封后,便不能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否定他的才学。”
“我并没有否定他的才学,只是觉得如此行事悖德的人,理应往后放一放,压一压名次罢了。只要能上榜,第几又有何区别呢?”
“怎么无区别?难不成你心里状元和同进士,也是一样,毫无区别的吗?”
“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两位阅卷官争吵着,谁也不服谁,学政大人没办法,只得拿起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卷子一同对比着看。
看完三份,方叹息一声道。
“你们确定,若真的将这份卷子放到最后,不会良心不安吗?孰胜孰劣,我觉得已经无需争论了,但凡有眼睛的,都很容易区分出来。咱们是判卷官,不是断案官,诸位,恪守本心,别逾矩才是。”
他半警告半提醒着,两位阅卷官顿时后背一凉,不敢再论。
对于这些恶言,童启始终采取着放任的态度,没有立刻处理。
可伊川县令和柏老却对这文人的围剿式抱团非常气愤。
尤其是章县令。
瞅瞅这内容传的,什么童启没有任何真才实学,县试名不副实,这不就是明摆着在质疑他的公正性吗?他会是那种看脸定名次的人不成?这分明是污蔑,纯纯的污蔑!
“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放出的消息,竟然敢诽谤衙门!”
旁边的书簿一脸苦色,连忙应是。
其实大部分人都多少能猜测出来是谁出的手,可知道又能如何?没有证据,照样无可奈何。
先不说王举人本身就是个举人的身份,他手底下的学生们更是几乎垄断了整个伊川县的教学系统,若是真想做些什么,当地的县学都得给他架空喽。
谁敢轻易得罪?
正是这种腥风血雨的时刻,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入伊川县内,惊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你说是谁的车?”
王举人惊疑不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