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一切都在按照神的旨意顺利运转。”费奥多尔抬起手轻轻摸上对方脸颊,后者垂着眼眸蹭了蹭他的手。
眼前的少年总是会在某些方面展现出温柔的一面,也会在某些时刻做出残忍又天真的举动,就像是一个不知善恶的‘白纸’。
他不清楚这是对方褪去一切后的本质,还是同化的程度不断加深让对方开始产生了变化。
不过,只要对方情感还在他身上,就不会出现纰漏。
“想要出去吗?”费奥多尔看出了对方犹疑的想法。
“嗯……但是你的身体没关系吗?费佳?”千岛言空洞的眼眸中倒映出对方苍白憔悴的俊美面容,对方身上病弱的气息更深刻了。
“如果是陪你出门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费奥多尔放下手中的电脑,起身披上一旁放置在沙发上的白绒斗篷,他拿起衣帽架上的围巾,转身给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围上。
在指尖划过对方喉结处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快成年了。
转瞬间他又想起对方既然是实验品,那么应该也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换句话说,生日或许对于千岛言而言并不是什么可以庆祝的日子,他是被打上标签的战争武器,作为一件武器而出生。
在短暂的出神后,费奥多尔动作自然地给对方围好围巾,戴上兜帽后牵着对方的手出门。
此刻外面仍旧在悠悠扬扬下着小雪。
千岛言乖乖地跟在对方身后,费奥多尔的体温很低,这似乎是对方本身的身体原因,整个人也像是仅依靠着想要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为目的而奔赴的殉道者。
火焰都会有熄灭的一天,但迎来的真的会是永昼吗?
他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伸手把费奥多尔拉开,后者猝不及防地踉跄了几步,病弱的身体险些摔进路边的雪堆里。
千岛言及时帮助费奥多尔维持住了身体的平衡,目光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银发青年,后者手里的手杖尖锐的一段正刺在费奥多尔原本的位置。
对方的斗篷没有兜帽,因此那头不羁的银色头发上沾着白雪。
果戈里面色称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阴沉充斥着杀意,而这股敌意在看见费奥多尔同样糟糕的身体时,悄然被遮掩。
“太可惜了——居然被躲开了吗……咳……”果戈里拖拽着音调,想要像以前那样用夸张的口吻,但他嗓音刚刚拉高就引起了断断续续的咳嗽。
带着暗红色手套的手捂着唇,果戈里面色也浮现出一缕病气。
“是你啊……好久不见,果戈里。”费奥多尔神色自若地开口,视对方周身四溢的杀气为无物。
“你欺骗了我。”
荒芜世界中,果戈里扬起的纯白斗篷近乎要和周围皑皑白雪融为一体。
他眯起的眼眸中杀气重新浮现,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毫不犹豫直取费奥多尔性命。
千岛言伸手拦住了对方的攻击,手掌被尖锐的手杖划出一条长痕,没等血迹蜿蜒流出就已经愈合,他握着手杖一端将对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