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略停顿一下,埋头继续。朱玲珑把我推开:“先吃饭,饿死了。”外卖员送餐来时,我没打开盒子。深圳夏日温度高,过了快一小时,打开包装,还有些许温度,看品相,应该还不错。我点上蜡,关掉灯,暖黄的灯光,映在朱玲珑的脸上,让她多了一层童话色彩。她眼睫毛一闪一闪的,轻启朱唇,从侧面看过去,像个小家碧玉。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人也一样,不同时间,不同心情,从不同角度,看同一个人,都会得到不一样的观感。此外,这句古诗,也可以用来形容人的性格。比如,此刻坐在我对面,安静乖巧吃饭的朱玲珑,最接近我过日子的贤妻状态。可惜的是,没过多久,她再次打破了我的想象。“冬夏回来了。”见我没反应,她又强调了一遍。“你说过了。”我假装无所谓,继续埋头吃饭。“你怎么无动于衷啊。我说冬夏回来了。”朱玲珑停止吃饭,加大声量,还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抬头:“嗯。知道了。”“这就完了?”朱玲珑问。“那你要我怎么样?”我看着她。“我能要你怎么样。哈哈。”朱玲珑笑了,露出一嘴牙,她有一颗门牙掉了,我劝过她很多次,让她去补。她总说怕痛,不肯去。只是,缺了一颗门牙,说话总会漏风。吃了一口饭,她又说:“冬夏问我见没见到你。”“哦。”我依旧装作不感兴趣。“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回答她的吗?”朱玲珑笑了,抓起纯净水瓶子,喝了一小口。我问:“那么,你怎么回的?”朱玲珑挺得意:“我说你好像佳人有约。”我点点头,继续扒拉饭菜。朱玲珑说:“冬夏哦了一声,我看得出来,她很惊讶。”我淡淡地答:“她惊讶什么?大惊小怪,我就不能谈情说爱了么。”“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你说,她是不是对你有想法啊。”朱玲珑凑到我面前,用额头碰了碰我的额头。“嗨,怎么可能,你想啥呢。”我放下筷子,说吃饭了,起身去洗手。吃完饭,收拾妥当,朱玲珑说她去洗个澡。我问:“你不在出租屋洗过了吗?怎么还洗。”朱玲珑说:“你自己也讲过,酒店环境多好呀,住都住了,不洗一次澡,太亏了。不但我现在要洗,等下还要洗。明天早上起床,更要洗。怎么,你不同意?”朱玲珑带了个睡衣进去,我以为,她至少也得十几分钟。于是,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刷视频。谁知,她三分钟后就出来了,看到她的模样,我惊呆了。原来,她并没有真的去洗澡,而只是换了一套睡衣。次日起床时,晚了一些,时间不够用了,我胡乱披上衣就出发去公司,别说早餐,就洗牙都没来得及刷。一整个上午,都在犯困。熬到中午,草草吃了点饭,便回办公室补觉。下午时,情况好了许多。下了班,明明不用加班,我却以加班为由,待在办公室里。不是我不想下班,而是见到冬夏,或者说害怕见到“姐夫”,见到冬夏与“姐夫”恩爱的样子。八点钟起,办公室开始空无一人。我独坐其中,被忧伤淹没。苦坐到十点,只觉无趣,起身离开。细行慢走,快到楼下时,又拐进一家小饭馆,炒了一份田螺,叫了一听啤酒。一人独饮。饮了半支,越品越苦,干脆起身,回租屋而去。行至楼下,用电子锁开了门,不时有租客进进出出。我拾级而上,隔老远,便看到,冬夏的房门,竟然紧紧闭着的。我心里突然疼了一下。我骂了一句脏话,捂住耳朵,快行数步,蹬蹬蹬上到三楼,来到自己屋前,看到门把手上,系了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我取下袋子,进了房间。打开,袋子装了各种吃食,全是家乡风味。看着零嘴的名字,我不禁感慨万千,太熟悉了。袋子最下面,放着一包晒干的天麻。拿在手里掂了掂,足有二三斤。天麻下面,还有一张纸条。纸上,写满了字。字迹工整,娟秀漂亮。往落款处扫了一眼,果然留了冬夏的名字。毕竟:()情罪:女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