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占用社会关爱生的名额,他们是真正需要的人。
社会关爱生入学的成绩更严苛,中考的成绩几乎要满分,入学后学费减免,住宿费用减半,提供勤工俭学的岗位,但并不强制,他们根据个人需要决定要不要去上岗。
重点班的那位柏乔便是没有上岗的社会关爱生。
陈玥抿唇,良久,攥紧的手才缓缓松开:“我应该也算是关爱生,除了成绩外。”
“运气要比他们都好一些的关爱生。”她模棱两可地说。
卑劣的基因再次作祟,举起脆弱的旗帜保护着她不堪一击的自尊心。
许柯的目光似是审判的鞭子,落在她身上,牵扯带起脏器的隐痛。
“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许柯移开视线。
陈玥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继而是愧疚。
许柯笑了下,自然挽上了她的胳膊,不讲道理却理直气壮地说,“原本我其实很讨厌这种话讲不明白,还疑似占别人便宜的行为,但你的话,无所谓了。我不讨厌你,也很喜欢你。”
“你应该有自己的原因。不想和我讲也没关系,”许柯轻松道,“这是你的自由,我喜欢你,我认为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以作为朋友,这也是我的自由和判断。”
“我没有面试过这类的职位,但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呢?
偏爱。
陈玥十七年的人生,第一次对这个词语有了具象的感受。
许柯是个可爱的姑娘。
有自己的世界,四次元、内核稳定的小世界。
她是她世界的主宰。
陈玥想说什么,上课的铃声却不应景的响起。
阳光落在她们身上,奔跑的脚步声回荡在连廊内。
心脏是雀跃的。
怎么会不雀跃呢。
一切都在变好,好像她也是其中一个。
尽管她仍旧缺乏坦诚的勇气。
坦诚和勇敢从不是与生俱来的品质。
它们意味着把柔软的皮肉展示在天空下,而站在对面的那个人,回馈的会是一个拥抱还是一把匕首,均未可知。
于是,它们显得更加可贵。
人们赞扬坦诚,鼓励勇敢,好似所有人与生俱来便该如此。
但不是的。
存在于人与人之间的沟壑并不是忽然出现的,某位一直很好的人不是忽然间烂掉的,人是环境塑造的产物。
苹果的腐烂由外向内,蛆虫啃食玫瑰的茎叶,最后吮吸馊的汁液——沟壑一直存在。
在人们意识到阳光存在的那一刻。
不勇敢,不坦诚,卑劣又怯懦地,讲着蹩脚的谎话,保护那脆弱的自尊心,作为柔软肚皮的盔甲,这或许才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称之为,所谓“动物性”。
从“动物”蜕化成“人”,坦诚勇敢,即便仍然心有余悸于匕首,但仍然选择它们的人,需要时间的。
在此之前,允许不勇敢吧。
拥抱不坦诚吧。
毕竟,这样的她也并没有伤害任何除她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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