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自己,也没那么想着要往所谓“相公”这个团体里去凑,更是苏武知道,硬凑是凑不进去的,反而招人耻笑,实无必要。
回到军中,放了李成等亲卫明日出营休沐。
本也放武松,武松懒得去玩,只随在苏武身边,林冲更是没这份念想,东京里伤心事太多,便只管跟着苏武到处走动。
第二日午后,杜兴终于寻到了宅子,知会苏武,与牙人一起去看,宅子也不大,甚至也可以说小,但多了一进院子,多了三间厢房与两间客房。
价钱还高得离谱,却也不得不买,说买就买。
甚至连契约都还没来得及往开封府去做公,苏武便先把定钱一付,便寻人来,说搬家就搬家,封疆大吏程万里,着实不能住得太寒酸,寒酸倒是其次,就是住得太远了,几乎就是南城最南,办公上值,太费事。
苏武都嫌麻烦了,往北城衙门之处去,常常大半个时辰才到地方,有时候堵起来,一个时辰才到,十几二十年来,程万里就是这么上班的,可见昔日里,天不亮程万里就得起床出赶路去上班,真赶路。
只管往近北城之处去搬,岳父与大舅哥都不在,苏武就私自搬家了,反正苏武也知道,这家里,也无什么值钱的东西。
至于重要的东西,苏武盯着,整个柜子整个箱子,也不打开也不看,只管上车就走,倒是多费了几趟车。
那老仆与书童,只以为是主人的决定,非常配合,押着车一趟一趟去,便也是高兴不已,便是他们两人,也换了新房子,宽大亮堂。
只待搬得差不多了,程万里回来了,进门就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遭了贼不成?”
苏武从空荡荡正厅出来,笑着:“相公,寻了新宅子,搬家了,往北城去住。”
程万里看着搬家的汉子忙前忙后,快步走到厅前,就问:“你去寻的?这就寻好了?”
苏武只管点头:“只管出钱,就好寻。”
“多大的宅,多少钱?”程万里便是又问。
“两进的宅子,六间好厢房,四间客房,还有门房耳房下人房四间,前院二十来步,后院十五六步……”苏武说着。
“到底多少钱?”程万里又问。
“把家中那些礼品卖了,再添了一些便够了。”苏武就是不说。
“你啊……”程万里叹一口气,却是看了看苏武,又道:“也好也好,子卿啊……便是看着你,想着霁月,忽然觉得这辈子真多了几分奔头……”
“还有子盛……”苏武如此一语。
“那个逆子啊,想到他就没什么奔头了……倒是将来,只让他再生几个孙儿来瞧瞧……”
程万里说着。
说逆子,逆子就到,进门来便是大喜:“搬家?置新宅了,在何处在何处……”
“城北,两条甜水巷的北头,与榆林巷街口处不远……”苏武说着。
程浩更是大喜:“好好好,这地方好,最是热闹,往北我瓦子街,任店,再去就是白樊楼,往东去是潘楼,诶呦,这地方可太好了,还有高阳正店,那可贵得紧,怕是几千贯去了……”
程万里脸一黑:“浪荡腌臜!”
程浩立马再说:“主要是往东几街就是左掖门,再往东去就是尚书省,衙门之处都在东边,都不太远,利于上值,便于办差。”
苏武哈哈笑着,程浩一脸尴尬……
程万里板着的脸也和缓下来,左边看看是苏武,右边看看是逆子站在一旁来了。
忽然,就看程万里抬起官袍大袖遮住了脸。
苏武知道,这是落泪了……
程浩也来看苏武,两人都不言。
只待程万里把大袖放下来,说道:“好啊好啊……”
苏武只管来说:“东西差不多了,那就出门去吧?”
程万里点着头,左右看了几番空空荡荡,起身,出门,门口停了不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