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刹海脸色和缓地说:“听话的好孩子有糖吃。下午别去上课了,去体检,到时根据你的体检报告做一份适合你锻炼的体术。报表填完没有?”
“填好了。”岑今把报表递还他,说:“主任,还有事吗?”
十刹海摆手:“去吃饭吧。”说罢低头看报表,瞥到名字怔住:“岑今?不叫岑黄啊。”
……
岑今去食堂吃午饭,结束后没有回宿舍,医院两点钟才开门,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他便回家一趟。
岑今的家在新海城最穷的老城区一栋三十年楼龄的老居民楼里,叫花巷里。前几年各地翻新拆迁独独漏了这里,大家只好继续住下去,住了十几二十年,街坊邻居都熟得跟亲人一样。
岑今对这里感情很深,他是孤儿,不知道几岁的时候流浪到花巷里,被独居的盲婆收养。八九岁的时候,盲婆去世,又是楼里的人每家每户出点钱供岑今读书生活,才让他平安长大到二十岁,所以他很感激花巷里的所有人。
中午回花巷里,只有一两个老人在天井处纳凉,见到岑今就笑呵呵打招呼。
岑今停下来和他们打完招呼才回四楼的屋子,瞥见隔壁邻居的大女儿杜莉愁容满面地走出来,于是赶紧喊人:“杜莉姐。”
杜莉看到岑今,惊喜道:“岑小今,你怎么回来了!”
岑今:“回来看看。杜叔和杜婶他们也在吗?”
提到父母,杜莉的笑容难减愁绪:“我爸在医院陪我妈。”
“杜婶怎么了?”岑今心一紧,赶紧问。
杜莉叹气:“我妈夜间拉货被车撞了,司机肇事逃逸,报了警但是没有监控,我妈也没看清车牌号。没办法,只好先送医治疗,治疗费花了七八万,现在还差点……”
“差多少?”
“四五万左右吧,我准备找人借点。”
都是普通打工人,能找多少人借?又能借多少?
杜叔杜婶一家曾帮过岑今很多,盲婆去世前有半年时间卧床不起,还是杜莉每天放学回家帮忙照顾,如今他们一家遇到困难,岑今不能不帮。
岑今想了想说:“姐,你等我一会,千万等我一会。”
杜莉疑惑地点头:“行吧。”
岑今找霍小亭的微信发送信息:[你说的事,我答应了,还可以尽量帮你救人,但是有个条件,我现在就要五万。]
[没问题。]霍小亭回复飞快,并迅速转账五万。[哥,这也是我全部存款,你能今晚就来我家吗?]
岑今:[可以。]
他收下五万,直接将钱转给杜莉:“姐,我兼职存下来的工资,你先拿去应急。”
杜莉连忙拒绝:“我怎么能拿你的钱?你这些年一直打工,这五万不知道存多久……我不能拿。”
岑今冷静说道:“姐,拿着吧。放我这里也是存着没用,你拿去应急,回头慢慢还就行。”
杜莉神色复杂又感激:“行。姐保证明年全部还完。”
岑今笑了笑,说:“我相信杜莉姐。”
五万块确实解了燃眉之急,杜莉焦急的心情缓解不少,赶着去医院交费就走了。
岑今目送她离去,低头看手机界面,霍小亭连发数十条信息,撇去无用的吹捧感谢等信息,真正重要的信息是其中五句:[岑哥,帮我救我姨妈和我小堂妹,她们是李振中的妻儿。]
[李振中一家都得了怪病,这些年旁系嫡系死了不少人,死状怪异凄惨,遍寻名医和道士高人,毫无解决办法。而我姨父也越来越奇怪,有时候他的行为很像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或者说,李家所有人都很奇怪。]
[这就是我为什么跑去图书馆调查的原因。我本来不相信鬼怪,但姨妈精神失常时,经常提两个词。一个是‘铜棺’,另一个是‘月亮’。]
[对了,血月、满月的时候,就是李家发病的时候。]
[我将这种病称为‘圆月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