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元哪敢抱她,只能走到她身前蹲下,刚蹲下,对方便趴在了他背上,手也虚虚地环着他的脖颈,炽热的呼吸喷在了他的脸侧,他一瞬间有些僵硬。
但为了将她带出“魔窟”,他还是托起季竹心的腿,将她背在了背上。
“多谢裴大夫照顾夫人,我先带她回去了。”
裴寄舟刚想下手,却被季竹心的动作打断,一直到两人离开,他也没找到下手的时机,只能愤恨地将他放走,准备明日再找季竹心商议此事。
更关键的一点是,今日季竹心对宋柏元的态度暧昧,裴寄舟无法判断出此刻她的想法,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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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季竹心往她院子走时已是天黑,加上他有意避开众人,所以到院子时,也无一人发现他们二人。
将季竹心轻轻放在床上后,宋柏元便想去门外候着,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好,可当他脚刚跨出房门时,他又犹豫了。
今日季竹心喝的烂醉,也不知道会不会吐,若他不在身边伺候,到时候她吐了怎么办?吐出来还好,只是到时候脏污需要他来处理,若吐不出来,异物卡了喉咙,那可就危险了。
“夫人?”宋柏元收回脚,又转头走回屋子,从桌上倒了一杯温水后走到她身边,他轻轻拍了拍季竹心,试图将她唤醒,“夫人?喝些热水醒醒酒吧?”
季竹心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知道耳边仿佛有个苍蝇一直在她旁边嗡嗡的,那苍蝇还口吐人言叫她喝水,她赶不走苍蝇只能接过水一饮而尽,好在,苍蝇终于不在她耳边闹着了,只是安静的在她旁边飞舞。
“冷……”季竹心迷迷糊糊睁开眼,只感觉身边一直有股风,吹得她脑袋发昏,定睛看去便见房门还开着,她拍了拍“苍蝇”,吩咐道,“关门去。”
“是!”宋柏元还以为季竹心是稍稍清醒了些,便听话地去关了房门,而后站定在离她稍远的地方,“夫人若有吩咐可随时叫我,我去门外候着。”
他忐忑得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的吩咐,只能悄悄抬眼,却见对方又睡了过去,他只得无奈再次走回床边,蹲在踏板处。
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缓,宋柏元也有了些许倦意,他强撑起精神又看了一眼季竹心,见她没有要吐的迹象,才靠在床架上打起了盹。
屋内静悄悄地,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除此之外,便是两道轻微的呼吸声。
“嗯……”季竹心的一声呓语打散了宋柏元的瞌睡,他转头看去,却见对方背对着他。
怕有什么闪失,宋柏元唰地站起身来准备凑上前去看看情况,却没想蹲的时间太久,他站起身来便控制不住地向季竹心倒去。
好在他动作迅速,双手撑在了床上,堪堪止住了差点扑到季竹心身上的动作。可一番动静下来,季竹心还是被扰得蹙了眉,宋柏元不敢动弹,只能放缓呼吸,祈祷对方不要醒来。
天不遂人愿,正当他不安地盯着身下人时,便见对方突地睁开了双眼,一时间吓得他不知作何举动,只能僵硬地愣在当场。
“是你啊……”季竹心展颜一笑,忽的又双手一用力,两人直接翻转了方向,季竹心将他压在了身下,捏着他的脸道,“你还没死啊?”
宋柏元不知内情,只以为是她认错了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她为何毫不避讳地捏他的脸?又或者说,是捏那个人的脸?她口中没死的人又到底是谁?
这些疑问无从解答,他只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两人现在不仅躺在一张床上,还是如此紧密的贴在一起。更遑论季竹心还在动手扒着他的衣裳。
他脑中乱得如同浆糊一般,搞不清楚状况的同时,也没制得住对方的动作。喝醉酒的季竹心一股蛮力,他根本推拒不了,便被扒光了上衣。
随后,温热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前,还不满意地蹭了蹭,“好凉快……”
他想推开,又不忍推开,又或者说,是心中的野望令他选择了沉默。
宋柏元抬头看着洁白的床幔,视线也渐渐被泪水模糊,他只觉得此刻心中苦涩而幸福。
或许,明天一早起来,他就会被季竹心暗地里处置了。可他不后悔,他仰慕季竹心,这一夜是他偷来的,他合该为此付出代价。
要杀要剐他都认了……
他拢住了怀中人的双肩,满足地闭眼睡去,徒留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