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在说她的坏话,米又得重洗了。
水缸里的水只剩了浅浅一层,袁玲玲舀水得弯下腰去,但她记挂着自己肚子里有两个娃,便下意识伸了左手护着。
沈财生进厨房时正好撞见这一幕。
袁玲玲衣袖被挽到小臂中部,白皙的胳膊泛起微红,她弯腰姿势别扭,起身时险些将瓢扔出去。
见状他忙上前帮忙。
“这个……”
袁玲玲再次淘了米,见沈财生还在一旁看着,她方才尴尬开口,“你能教教我吗?”
闻言沈财生有片刻怔愣,半晌,“你不会煮饭?”
袁玲玲点头。
也不是真不会,原身没机会学,煮出来的东西只能顶饱,因为从前她奶怕她偷吃,家里一切能入嘴的都是锁起来的。
自己厨艺倒还行,可袁玲玲不会用大锅蒸饭,她自己吃还好,软了硬了随便也就应付了,可万一沈财生吃得不高兴怎么办?
看到沈财生嘴唇抿紧,袁玲玲心中又是一紧,不会因为她不会煮饭生气了吧?
“烧火。”沈财生挽起袖子,苍劲有力的大手轻松地端起了淘米的盆,而后熟练淘米、将米冷水下锅,又点燃柜旁的炉子,割下拳头大小的一块肉丢进炉子里,随即开始准备配菜。
动作麻利、行云流水,一套动作下来看得袁玲玲一愣一愣的。
沈财生把配菜准备好,转头看见袁玲玲正同一根小臂粗细的木柴较劲,他直接夺过,啪啪几声,木柴断成几截被丢在袁玲玲的脚边。
袁玲玲没忍住吞咽了一下,总感觉稍有不慎,自己就会变成那堆木棍。
她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认真烧火,就听沈财生突然开口。
“你不会做饭,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吃的什么?”
两人结婚有段时间了,从没在一张桌子吃过饭。
每回沈财生回来会给袁玲玲钱,给袁玲玲带点食材,却从不会留下来一起吃。
原身请过他几次,他都拿太忙为理由给搪塞过去了。
是以袁玲玲不知道他会做饭,他也不知道袁玲玲厨艺如何。
沈财生是真没想到这些。
当初他完成一个十分艰险的任务,满身疲惫回来像往常一样在啤酒厂外的面馆吃饭,谁能想到只是端面的功夫,袁玲玲就敢往他碗里下东西,还尾随他回家。
沈财生是知道她的,附近人家都知道,她在家日子过得艰难。
当时他被算计,自然也恼火。
但那时候他正好需要借结婚来隐藏身份,再者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得过刀尖舔血的日子,既然袁玲玲那么想逃离她那个家,他就帮她。
可如今任务结束了。
脑子里回想起这次任务结束前老大对自己说的话,沈财生又把视线落回面前的女人身上。
火光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映得红通通,她紧盯着柴火,眉眼也甚是柔和,竟让沈财生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岁月静好之感。
她会和自己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吗?
如果不愿意,那两人离婚,她的日子想必会比从前更加艰难。
“我吃的……”
对方问话,袁玲玲不得不答,尤其是她察觉到了沈财生毫不收敛的打量目光。
只是她刚一张口,沈财生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你和谢家……你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袁玲玲怔住,只觉天旋地转。
送命题啊!
她张张嘴舌头仿佛打了结,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有……”想解释却连自己也觉得苍白,袁玲玲可怜兮兮看向他,“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