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到它,明天我们去医院看一下。”沈财生像是累了,声音懒懒的。
他拿了一支水银温度计,递给袁玲玲。
啥家庭啊,这年代家里居然有这东西,袁玲玲很是惊奇。
“愣着干什么,赶紧测一下。”沈财生催促。
袁玲玲连忙接过,下意识要扯开衣领,又按了回去,抬头看向沈财生,沈财生立马转了身去,磕磕巴巴道:“我……我把地上收拾一下。”
刚才莫名而来的糟糕情绪陡然就消失了,袁玲玲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很低但还是被走到门口的沈财生听到了,他微一顿就匆匆往外走去。
袁玲玲笑着把温度计夹在腋下,冰得她缩成了一团,突然,她想起刚才沈财生的动作,原来她不是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而是要探她额头的温度。
那她岂不是误会沈财生了?
堂屋外的沈财生拿起扫把也想起刚才袁玲玲避让的动作,他直接坐在了旁边的石磨上,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怎么会想要去问袁玲玲为什么要嫁给自己。
两人从前根本一点也不熟,她总不能是因为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才会嫁给自己。
从前即便她愿意凑到他跟前来也都是有目的的,一定是她转变太大,他才会胡思乱想。
一定是如此。
沈财生拎起扫把,进屋就见袁玲玲一直盯着自己。
他只作不知,专心地把地上的碎片扫干净了,“先别走这儿,当心滑。”
沈财生说完就出去了,根本不给袁玲玲回应的机会。
袁玲玲本想着他只要看自己一眼,自己就道个歉,她都不跟他说话,这让她怎么开口?
不过开口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温度测好,袁玲玲看了一眼,三十七度八,还真有点烧。
“你看得懂吗?”沈财生见她看得认真,问了一句。
袁玲玲立马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不是有数字吗?”认数字她还是应该认得出来的。
沈财生嗯了一声,皱眉道:“有点烧,有没有不舒服?如果很不舒服我现在帮你去拿点药。”
“不用,小问题,我捂一捂就好了。”袁玲玲说着趁势往炕上去,“对了,刚才不好意思啊,你是想帮我试额头的温度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太习惯跟人肢体接触。”
闻言沈财生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情绪让袁玲玲完全看不透。
半晌,沈财生微微牵唇,似笑非笑,道:“是吗?还真是看不出来。”
袁玲玲:“……”
她就多余说这么多,人还不能犯错了?
知错就改不行吗?
懒得理他,袁玲玲躺炕上,翻了个身,给沈财生留下一个背影。
她本以为今晚折腾这么一晚上估计是睡不着了,没想到一躺下便觉得头有千斤重,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又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袁玲玲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已经不烫了,那种头晕恶心的感觉也没了,她慢慢坐起身子来。
沈财生不在屋里,就连圆圆也不在。
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两声,她不情不愿地穿上衣裳,缩着脖子出了屋,刚走到堂屋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好像是煎饼的味道。
桌上没有吃的,倒是摆了一张小纸条,袁玲玲拿起来一看,是沈财生的字,笔迹流畅、力透纸背,写得还挺好。
纸上就短短的两行字,很符合他的“哑巴”气质。
“有点事儿出去了,锅里热了早饭,记得吃。很快回来。”最后还有一个署名。
“谁管你什么时候回来?”袁玲玲嘟囔着把纸折好放进了自己兜里。
在这一点上她和原身倒是有同样的癖好,都喜欢收藏这种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