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夫妇在相思国没有待太久,他们只留了三天,去看了谢锦姩二人住的宅子之后,就匆匆回去了。夜晚,外面星辰密布,即使不提灯也能看清路。房间内,谢锦姩梳着头发,回想起今天为庆王夫妇的送行宴,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这就回去了?”她还以为,庆王夫妇此趟是要带他们回去的。唐聿野拿过她的梳子帮她梳头,动作温柔,“回去改律法,放心吧,我父亲不是一般人,他就算是死缠烂打,也一定会缠着皇伯伯把律法改了的。”梳了两下之后,他匆匆放下梳子,拉她至床边坐下。谢锦姩人坐在这,魂儿已经跟着庆王夫妇飞去大夏国了,所以心不在焉的,“如果真能顺利,我们应该很快就会回去了吧?”真没想到,她现在已经是和离妇了,按照先前的律法该去庵堂才对,唐聿野指定是要风光大娶,到时候京城一定掀起很大波浪。谢锦姩枕在枕头上,那詹家的人该怎么想?她感觉愧对詹家老人,他们明明那么期待九儿媳的,没曾想是这个后果。还有伯爵府,大舅二舅他们,也应该会很震惊吧?还有母亲,庆王妃说母亲已经知道她在相思国了,母亲一定很担心,春桃春柳在詹家又过得怎么样呢?那两个妮子也是离不开她的。还有谢晟,今年秋天他就该上场考秋闱了,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想着想着,谢锦姩觉得胸前一片清凉,低头一看,衣裳在他手里。“我在说正事。”她气恼。他精力太过旺盛,在床榻间总是乐此不疲。“这也是正事。”唐聿野的喉咙发紧,一双黑眸渐渐火热…………时间过得很快,谢锦姩期待的神女节终于到了日子,只是这衣裳……相思国的热气来得快,现在外面的女子都露着胳膊露着腰,穿着清凉,“锦姩妹妹,你怎么还不换衣裳?”令狐青寒和令狐青璇早已经盛装打扮,来到他们这宅子,要带谢锦姩一起去街上玩,谢锦姩提溜起这身挂着许多装饰的红裙,“这么穿会不会太暴露了,这都能看见腰和胳膊。”令狐青璇挠挠脸,“这已经很保守了,腰间用薄纱遮挡,胳膊上也有薄纱,又不露腿,你再看看我们。”谢锦姩的这身,已经用薄纱修饰过,而令狐青璇的腰部是直接露着的,没有薄纱。谢锦姩看向唐聿野,问询他的意见,大夏国可是不准许女子露出任何肌肤的,谢锦姩有些不适应也正常。“入乡随俗嘛,这衣服挺好看的。”唐聿野不以为意。他和谢锦姩不同,自小去过的地方多了,见识过的风土人情也多,所以并不在意这些。“好!”谢锦姩也挺想试试的,她换好之后走出来,只见唐聿野的眼睛惊艳一瞬,她确实适合红色。令狐青璇挽起谢锦姩的胳膊,“表弟,我们把人带走喽,下午给你送回来。”“你不去吗?”谢锦姩问唐聿野。唐聿野摇头,“我有事进宫一趟,和国主有话说。”“哎呀走吧。”令狐青寒一把牵起谢锦姩的手,两姊妹就这么把谢锦姩带走了,当然,檀星和檀竹都跟着呢。公主身边也有护卫跟随,所以唐聿野很放心。街上实在热闹极了,人声鼎沸,简直挤不过来。原本谢锦姩穿这一身相思国的夏装还有些拘束,可是大街上都是这样装扮的女子,且大家都习以为常,渐渐谢锦姩也放开了些。果真,入乡随俗嘛。大街上有五神女游街,一路撒花瓣和金豆赐福,有幸捡到金豆的,一年都会得到好运。谢锦姩吃着芭蕉干,看到一身穿紫衣的神女像,神女的体型较为富态,她高达两米,笑容慈祥,一手抱着个婴儿,一手拿着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树枝。“那是哪位神女?”“这是雨神女,是孕神,能保佑女子生产平安,那是女树的树枝,锦姩妹妹,你也去前面站站,让雨神女用树枝扫过,保佑你以后母子平安呢。”令狐青璇偷笑了声,把谢锦姩往前推了推,雨神女像的前面,还有一个装扮成雨神女的妇人,她沿路用女树树枝扫过女子的头顶,那些女人都双手合十,诚心祈求,获得祝福,其中还有几个孕妇,生子对女人来说,是一道凶险的鬼门关,所以她们都想祈求平安。来都来了,谢锦姩不假推辞,她也坦然学着周围女子的模样,女树的叶片拂过她的头顶,带过一缕异样芬香。那紫衣妇人嘴里念念有词,在说着听不清的祝福之语。谢锦姩上辈子被灌下太多避子汤,无缘子嗣,心中始终有遗憾,所以她心底里是想做一回母亲的,这辈子能否有机会?五位神女,谢锦姩一一拜过,额间被点了红点,也吃了福果,新的一年,一定顺遂平安。,!“这位美丽的姑娘,你不是相思国的人吧?”谢锦姩正和檀星檀竹分果干吃,前面突然闪来一个人,高大的身躯挡在前面,把谢锦姩的路挡得死死的。彼时令狐青璇去拜女月老了,而令狐青寒也陪着去了,没多远的路程,谢锦姩在这等她们,没想到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只见这男子长了双桃花眼,眼里满是新奇感以及两分不易察觉的占有欲,相思国的女子他都看腻了,难得出现个新面孔,这模样真俏。人海茫茫,刚才他一眼就看见了。谢锦姩看他穿着,腰间挂了个纯金的罗盘,应该是个富家纨绔。檀星和檀竹挡在前面,满脸忌惮,“放肆,还不滚开?”罕左惊讶地眨了眨眼,“在相思国,还没有几个人敢对我说‘放肆’两个字,真有意思。”谢锦姩眼眸微动,随即笑起,“你也说了‘没有几人’。”罕左伸手要抬谢锦姩的下巴,说话直接且霸道:“听你口音,果然不是相思国的人,跟了我吧,我给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檀星檀竹不再客气,把他的手打回去,檀竹一记飞腿踢去,罕左眼疾手快挡了一下,可还是被踢得往后踉跄两步。罕左站定后,那双黑如曜石的眸子闪过危险气息,“小爷想要的女人,就没有要不成的。”他身后的下人反应夸张,“大胆!这可是国师之子,被看中是你的福气。”罕左挑眉,“听见了吗?”谢锦姩的余光扫到他后面走来的人,说:“原来是国师之子,失敬,你刚才说什么?”罕左见她态度转变,不免得意,“算你识趣,只要你跟了我,就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我是有丈夫的人。”谢锦姩故作为难。“那又如何?离开他就是,我能给你的,他给不了你,没本事的男人可守不住美娇妻。”罕左刚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还没笑出声呢,后脑勺就被一个葫芦狠狠抡了下,他蹲在地上抱住头,嚎道:“谁打我!”:()凤衔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