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商今樾给时岫的是轻视放任的隐性暴力。
时文东从小带给时岫的就是上升到肢体的谩骂侮辱。
时岫的妈妈殷蔷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妈妈在时岫的记忆里总是病体缠身,又总会在她来时露出温柔的微笑,尽管那她被病魔折磨得浑身疼痛。
就是这样一个坚强温柔的人,在生命的最后选择了不插管。
殷蔷用生命教给时岫,要积极地有尊严的活着。
所以面对时文东动辄打骂的教育,时岫很小就学会了反抗。
反正这个人管自己总是一时兴起,第二天就可能因为哪里的生意坐飞机走了,等他回来事情早按时岫的想法做完了。
顶多被他再骂两句。
时岫想做的事情,时文东总有能挑三拣四的由头。
唯独在一件事上,时文东支持了时岫。
——追求商今樾,并和她结婚。
偌大的商氏集团摆在面前,时文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封建思想。
在他看来,时岫跟商今樾在一起,是百利而无一害,他作为商家继承人的老丈人,怎么也能在商家分一杯羹。
可最后,他什么也没捞着。
在被商今樾查出挪用公款开除后,他跑到画廊大骂时岫:“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什么都替我做不了,我当初同意你们结婚干什么!”
过去与现实重合,时文东的狰狞与当时如出一辙。
时岫心底作呕,也更坚定起凡是时文东反对的事,她就一定要做的信心,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知情书:“我不花你的钱,我可以勤工俭学。”
“你勤工俭学?说出去我这张脸还要不要啊!”时文东说着,抬手就打了自己脸两下。
“那你出钱供我。”时岫接着又道。
“想得美!”时文东哧笑出了声,“想让老子出钱,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学校待着,只要你考上大学,我就供你,不然门都没有。”
“我学美术也可以考上大学。”时岫表情冷的彻底,她正压制着心底的怒意,用最后一点理智跟时文东商量。
时文东完全不觉得时岫学这玩意儿有什么出路:“考什么大学?除了那些死贵的私立学院,你有本事考宁大央美国美吗?”
“我有。”时岫笃定。
可她的笃定换来的却是时文东的轻蔑一笑。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好像一个商人老爷在看来他府上讨路费的穷书生:“我不信。”
“你这是干什么,孩子说可以,就让孩子试试吧。”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时岫的继母岑媛从厨房走了过来,将温汤端到时文东面前,“尝尝我刚煲的汤。”
时文东并不买账,看了眼汤,摆手就推走了:“试不要钱啊!我赚这么多钱来,是给她花着玩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形势不好,咱这次出去才赚多点钱!”
商人就是这样,说什么都是形势不好,赚多少钱都嫌少。
时文东脾气大,岑媛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她看着自己手里差点洒出来的汤,怒火中烧:“你跟她发火,别来这牵扯我!不喝是吧,我都倒了!”
说罢,岑媛端着碗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