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想笑,林麓笑得花枝乱颤,冷不丁被摸上了肚子。
裴译州像根吸血藤把她缠住,枝桠往有水泽的地方去。
林麓很快没了笑的力气,只剩喘气声。
—
深夜的棠湖公馆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吵闹声,累了一天又闹一场,两个人都睡得沉。
裴译州久违地做起了梦。
其实他们的故事的开始,和他说的几乎完全不一样。
除了确实是暴雨如注的一天。
林家出了大事,恩爱的林家夫妻俩遇上车祸双双死亡,周末在家的林麓仓促赶去医院领了尸体去火化。
事发仓促,也没有亲戚帮忙,混乱中林家的门都忘了关。
裴译州在自己家,透过窗户看着外面。
很多邻居都面带愁容和同情,说起林家两夫妻的事,直说老天不开眼。
不像他爸妈去世的时候,那些人只神色复杂地摇着头。
他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不明白。
只是中途回头看了眼这个家。
家里只有他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住,尽管东西满当当,也有温度,但就是空得如同被爬山虎觊觎的荒地,他也只是一根从荒地里破土而出又死亡的干枯竹笋。
有爸妈在的时候,也没好多少。
不像林家——他去过几次,温馨得让人惶恐,仿佛房子很小很小,关心的声音,饭菜的香味,轻而易举就能填满每个角落。
可现在,一家三口的温馨就像被这场暴雨砸碎的玻璃,只剩林麓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还完整着。
他不觉得终于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可怜了,而是难受,那种喜欢的白色衣服飘落到泥水里的难受。
裴译州想去殡仪馆帮忙,但去的邻居已经够多,他一个半大少年挤在后面甚至看不见林麓的头,只能听见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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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哭声让他回去以后躺在床上也难以安稳。
他去了林家,站在最后几级台阶前迟疑不决,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门是开着的,他想,至少进去看看有没有被盗。
进去了,他又想着,至少坐在这里,以防有人来偷东西。
坐了会儿,还是等不到林麓回来,他又去把客厅窗户前被雨淋湿的地板擦干净,去厨房阳台关上窗。
等到林麓像抹幽魂一样回来,林家的客厅桌上已经摆好了两道菜。
裴译州本来安静坐在椅子上,听到响动,像个偷东西的贼一样猛得站起来。
“……你回来了?吃饭没有?”他生疏地招呼,脸上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和她一样哭。
林麓茫然地看着他,哭到沙哑的嗓音问:“你怎么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