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能引出这茬,沈新月下巴险些惊掉地上。
“不是,为什么?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江有盈漫不经心耸肩,似乎跟李致远关系一般。
但还是给予死者最大尊重,“生命是自己的,好死还是赖活着,自己说了算。他心中的痛苦,终究要自己承受,没有人替他分担。”
沈新月忽然觉得难过,眉心聚起,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
“好了,下楼吃饭吧,都是我的错。”
江有盈轻轻拉起她的手,“抱歉,大早上不该跟你说这些。”
“没关系的,闲聊天而已。”沈新月转身安抚,也不想让她太愧疚。
心里沉甸甸,忘了挣脱手。
直到凉风舔舐指尖,散去温热,苦苦的柚子花香远去了,沈新月攥起拳头,才发觉掌心空空。
饭桌上,外婆问接下来什么打算,沈新月摇头,“没想好。”
“那就先歇着。”
外婆给她碗里拨了点辣萝卜,“有钱花没?要不我给你点,我那有现金。”
好多年没吃外婆腌的萝卜条了,又麻又辣,下稀饭很过瘾。沈新月照例是报喜不报忧,“不用,我走的时候朋友给取了两千块钱现金。”
又笑着说:“村里有钱也花不出去,能吃饱穿暖就行,我很好养的。”
外婆搁了筷子,摸摸她的脑袋,她配合低头,人肩膀蹭蹭,撒娇。
江有盈小口喝粥,并不戳穿。沈新月投去感激一眼。
饭还没吃完,门口冒出几个老太太,跟外婆前一天约好的,去山上摘野菜。
“就来!”飞快扒了几口稀饭,外婆去杂物间翻出她的小竹篮,欢欢喜喜往外奔。
走出几步,回头,挎着篮子站沈新月面前,想嘱咐几句,瞧见旁边江有盈,拍拍她肩膀,“孩子托付给你了。”
一帮老太太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去。
沈新月吃完,收碗进厨房,洗完手出来,小院空荡荡,又没了人影。
刚才外婆还说让她照顾她呢!竟然趁人家洗碗偷偷跑掉。
像什么话!
鼓着张脸老大不高兴,沈新月忍不住朝树干踹了脚,刚要转身往楼上走,去看看小寡妇在院里忙些什么,门前小寡妇竟去而复返。
“喏——”江有盈手里提个大塑料袋,不轻不重摔她怀里。
“什么啊。”怨气未消,沈新月小幅度噘了下嘴,掀开袋子。
毛巾、浴巾、洗脸巾、卫生巾、止痛药、棉签棒,还有内衣皂。
卫生巾甚至还分了护垫,日、夜用和安睡裤。
“给小丸子的生活日用。”江有盈语调十分宠溺。
“什么小丸子。”沈新月晃晃脑袋,晕乎乎了。
下一秒,她骤然清醒。
“撒尿牛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