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已经到家了。”
“哦哦,那就好。”沈予槐放下心来,继续问:“那哥哥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被那个讨厌的人欺负。肯定不好,谁跟自己讨厌的人吃饭会好呢,哥哥你现在很不开心吧,要不要——”
“沈予槐。”林尔有些疲惫地打断他。
“嗯嗯,哥哥你说。”
“我有些累了,想睡觉了,先挂了好不好。”
“啊……好的,好的。那哥哥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晚安。”
“嗯……”
挂断电话后,林尔迟疑了几分钟,还是发了过去。
【林尔】:沈予槐,不要为了我向任何人做让步
【林尔】:任何时候都不要
【林尔】:守好自己的第一利益。
【沈予槐】:可是我的所有的第一就是哥哥你啊
林尔仿佛能穿透这段文字看到一个单纯懵稚的小狗,摇着尾巴闪烁着一双无比真挚的眼神望着自己,好似他那双漆黑瞳仁里的剪影就是他的终生信仰。
林尔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他怎么会不知道沈予槐对他的喜欢,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浓烈的爱意,根本不需任何揣摩就能确认。
可是他不知道这份感情的起源。
亲情起源于血脉相连,友情起源于互相陪伴。可沈予槐的喜欢起源于什么呢。他们那算不上美好体面的一夜吗,未免也太过荒唐。
林尔不是个惯于逃避的人,但当下除了逃避他找不到别的能好好呼吸的窗口。
他没有再回信息,假装对方不需要回应。
第二天有早课,但林尔没有选择回宿舍,而是回了自己在外租的房子,他需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敢于面对他人。他不喜欢把自己的坏情绪带给别人,他们帮不了自己,单向的低压释放只会让他们心情也变差。
今天和林成磊见面,看他虚伪的演绎,听他讲恶心的话,已经几乎抽走他全身的力气,林尔这会儿只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不去想任何的人和事。
卧室的书桌上整齐摆放着书本和学习用具,还有一个六寸的相框。相片背景是一个开满郁金香花的公园,一名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坐在长椅上。女人一头卷曲的长发,眉眼温柔如画,嘴角噬着浅浅的微笑;男孩穿着背带裤,手拿一根棒棒糖,笑得很开心。
林尔坐在书桌前,拿着那个相框,白皙的手在相框上轻轻抚摸。
“妈妈。”
他几乎是用气音喊道,仿佛声音大了点就会吵醒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