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拿开了张云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挪动脚步站在了众人的最前面。
看着白泽这动作,张云齐就知道,眼下已经再用不着他们剩下的任何一人动手了,便索性走到了秋守清等人身边,等着看一场好戏。
不过,令张云齐没想到的是这戏短到只在眨眼之间、
只见白泽一个闪身便出现了男人面前,随着一声惨叫,那男人就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留下的血痕正在慢慢往外溢出鲜血。
这不禁让众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张云齐,他知道白泽很强,但却没想过对方居然还会这么狠,半晌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快步走到白泽身边,低下身子,发现男人已然没了呼吸,才抬起头看向白泽:“不是,你……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白泽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反而还为张云齐的反应感到奇怪:“有什么问题吗?不是你让我动手的吗?”
“我让你动手,我没让你把人给杀了啊,对你来说,一条人命就这么轻啊?”
白泽皱了皱眉,半晌算是想明白了,大抵是张云齐觉得自己做事做得太绝了也轻视了人命。
白泽活了这么长时间,人命于他来说确实是轻得不能再轻的了,可看着张云齐望向他的目光,他却并不想让人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会轻易夺取他人性命的恶魔,便解释道:“他早就已经是一个空有一副躯壳的活死人了。”
张云齐一愣,倒不是因为白泽的话,而是他很惊讶对方居然会特意跟他解释,其实他那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并没有责怪白泽的意思,毕竟在他看来,这男人所做的事本来就是该遭到报应的。
突然,张云齐听到了一阵好似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顺着音源望去,只看见原本已经死掉的男人身体居然动了起来,先是弓起了身子,随后便自后背开始分裂开来,一个老道也慢慢从男人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嘴里说道:“啧,不中用的东西。”
那老道看了一眼眼前的一行人,眼神里带着睥睨,道:“够热闹的啊,各位。”说着这话眼睛死死盯住了秋守清,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嘴里直念叨着,“找错人了,我找错人了啊。”
站在秋守清旁边的诸葛旻因为那老道盯着秋守清的目光和嘴里的话,皱起了眉头,随后便挪动脚步挡在了秋守清面前。
看见诸葛旻的动作,那老道不禁发出了一声嗤笑:“狐狸,你护不住他的,他这条人命很快就会死的,会死在,”说着,伸出手指指向了张云齐,又道,“他的手上。”
那疯疯癫癫的话语让张云齐不免皱了皱眉,看着人只道:“老头儿,你跟那儿说什么疯话呢?”
“疯话?我说的是不是疯话,你将来就知道了。”说着也不打算再与人多说,只道,“你们破坏了我好不容易才找的宿体,总得还我一个吧?”
“那怎么着,你看上我们这哪一个的身体了啊?”张云齐不禁笑道。
那老道倒是个直接的,直截了当地对张云齐说道:“你的。”说着这话就瞬移到了冰棺面前,将那些个原本还没被吸收完的人气,迅速灌进了冰棺里那具尸体的嘴里。
眼见着人的动作,一行人只叹不好,可那老道的动作快到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下一秒就见原本躺在冰棺里的死人,就那么直直地坐了起来,随后便跳出了冰棺。
此刻站在地上的人,不像是个活人,却也明显不是个死人,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僵尸,而且还是一个吸收大量人气的凶狠僵尸,不似普通僵尸只能靠着人呼出的气来寻人,而是看得见也听得见。
只见那僵尸眼睛紧紧盯着众人看了一眼,最后手臂一伸,就见掉在一边的棺盖,飞了起来,随后速度极快地飞向了张云齐和白泽,这下不得不让张云齐和白泽分开来了。
那老道嘴里又念叨了几句,就又引出了三四个鬼怪出来,这些个鬼怪一看就是道行极高的,眼见着其中一个鬼怪伸手冲向白泽,张云齐不禁喊了一声:“白泽大人,小心。”就想上前去帮忙,却不想被老道拦了下来。
“还有功夫关心别人呢?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老道说完嘴里念着口诀,手上也结上了印。
张云齐只感觉被一阵飓风裹挟了,风大到他忍不住闭上了眼,闭眼前还看到了白泽担心的眼神,对方的嘴微张着,似乎是说了些什么,就两个字,可他却没法分辨是什么内容,又听见隗孟叫着他的名字并扔给了一样东西,来不及分辨是什么,只下意识地接在了手上。
再睁眼,张云齐才发现隗孟扔给他的原来是一把金钱剑。
将剑收起,张云齐又看了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一座破旧不已的道观被树林环绕着,耳边不时传来了几声鸟叫。
这是入了阵了,张云齐心想。
走了几步,张云齐就看到了坐在道观外边儿的桌子上,摆弄着茶具的老道。
“年轻人,来喝杯茶吧,我这茶可是好茶,在你死之前能喝到,你也死而无憾了。”那老道说道。
张云齐倒是一点儿都不带怵的,十分自然地坐到了老道面前,只道:“老头儿……”
“秦义,”秦义说着,又道,“别老头儿老头儿的叫,那很没有礼貌,年轻人。”
张云齐不禁有些想笑:“呵,行,秦老头儿,您这岁数还用这种邪术来求长生呢?”
秦义一愣,随后却是笑开了:“不是我求,是他自己找上来的,那我为什么不要?”说着又解释道,“陈建林,就是那个被你身边那位白泽大人杀死的男人,他一心想救他的弟弟陈建宏,我只是顺水推舟帮了他一把,我这难道不是助人为乐吗?”
“助人为乐?你这话说的好像你还挺好心的是吧?还有那个叫陈建林的是被白泽杀死的吗?他难道不是早就被你夺舍得只剩下一副躯壳了吗?”
秦义抿了一口茶,道:“年轻人,我看你也快死了,不如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先从哪里开始讲起呢……对了,就先从陈建林身上开始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