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石堆处寂静许久。直至狐狸面具距离黄铜闸门越来越近,一只手才从石堆中伸出,支撑着方见山那略显残破的身躯,踉跄着爬出。他站于废墟之中,入眼所见,一名名狱卒已经被逼至绝境,狼狈倒地,满身伤痕。而那些失去理智的盗墓者们,还在咆哮着,操纵棺材钉。每一道流光闪过,都会带起一抹血花。“第六所”“绝绝不能失守!”方见山双目逐渐变得血红,再次重新攥紧长枪,咆哮一声,向狐狸面具冲去。狐狸面具轻轻挥动手指,棺材钉破空而去,直袭方见山眉心。然而这一次,棺材钉落空了。千钧一发之际,方见山枪尖点地,凌空而起,自半空旋转,纵跃之下,再次拦在狐狸面具身前。“你明明能活着,为什么非要找死?”狐狸面具微微侧头,看向方见山,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不解。“有些事,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的。”方见山轻声低语。随着话音落下,他猛然抬起长枪,将其重重砸落在地砖上!地砖分裂!长枪屹立!“第六关押所”“全体狱卒”“何在?”方见山的声音自第六关押所上空不断回荡。“狱卒李昌,在!”“狱卒宋飞,在!”一名名狱卒挣扎着起身,捂住胸口,像是猜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下来。远方,角落里。徐鹤和池秋并排倒在地上。当听见方见山的声音后,徐鹤怔了怔,随后侧过头,看向池秋。“原本还想试试,能不能苟延残喘着活下来”“陪你去那上清宫看看。”“但现在”“似乎没机会了。”徐鹤哂然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遗憾,但更多是一种洒脱,就这么强行支撑着自己,踉跄起身,颤抖着抬起手掌,搭在自己胸膛处,一枚青铜钉上,骤然攥紧。青铜钉就这么被他硬生生从血肉中拔出,丢在地上。“嘶”“真特么疼”哪怕在这一刻,徐鹤依旧忍不住吐槽。第二枚,第三枚一枚枚染血的青铜钉落地。鲜血自徐鹤腹部不断涌出。直至体内最后一枚青铜钉脱离,徐鹤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看这情况”“拜帖未必有机会给你了。”“但我床下”“真有钱。”说话间,徐鹤身体周围,莫名浮现出一道道火星,围绕在他身体周围,翩翩起舞。火星越来越多,最终更是呈燎原之势,凝成火焰。徐鹤就这么将手伸进火焰之中,抽出一根暗红色的铁棍。这铁棍两侧,还镶嵌着两只铁笼。铁笼内,是几枚燃烧的炭。“我说过”“我其实挺强的。”“没骗你吧。”徐鹤轻声低语,手掌微动间,火壶两侧,火焰翻腾,仿佛是在怒吼,举手投足间,宛如自火中走出的神明。而他,则是在火海中,看向池秋,面带微笑。池秋依旧倒在地上,与其隔空对视,几次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碎裂的骨骼,却使其完全无法行动。“池秋”“再见。”徐鹤深深看了池秋一眼,不再留恋,就这么毅然转身,背对池秋,大步走入狱卒的队列之中,奔赴黄铜闸门,站至方见山的身后,发出一声呐喊,与其他人融为一体。“狱卒徐鹤,在!”一道道喊声连在一起,自第六所的上空响彻。池秋那平淡的双眸,于此刻,微微变幻。黄铜门前。方见山紧握长枪,表情冷峻,杀意沸腾:“何为守门人?”“愿化天地一缕风,守得山河见太平!”“如此”“为守门人!”狱卒们自方见山身后,齐声呐喊。“今日”“武生继承者,方见山!”“还道于天,还命于民!”“守得人间山河,清风常在!”方见山怒吼着,手中长枪不断震颤,体内气息不断暴涨,心跳声宛如鼓鸣!他缓缓抬起长枪,划破掌心,将鲜血涂抹至脸上,将这一身‘装扮’,点缀最后的‘妆容’!至此,妆成!手持霸王枪,身穿亮银甲,血涂于脸,不怒自威!这一刻他即是霸王,项羽!“火棍继承者,李昌!”“梅花拳继承者,宋飞!”“火壶继承者徐鹤!”“还道于天,还命于民!守得人间山河,清风常在!”身后,狱卒们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强烈的威压下,哪怕是献祭了全部盗墓者性命的狐狸面具,此刻也忍不住向后退了数步。“自愿献祭生命”,!“一群疯子!”从始至终,都维持淡然的他,表情第一次变得难看起来。他紧咬着牙,阴冷的目光自众人身上扫过。“今日这座墓”“我还下定了!”“给我上!”他攥紧青铜灯,再次划破肌肤,将鲜血滴入其中。火焰更加旺盛!颜色也愈发鲜红!后方那些发疯的盗墓者们,于此刻,对众人发起自杀式袭击,完全不顾自身伤势,以命换伤。而狐狸面具的气息,同样再次向上攀登一截。甚至距离隐隐已经触摸到了‘哨兵境’的门槛。但同样,‘还道’后的狱卒们,同样实力暴涨,尤其是身为狱卒长的方见山,此刻更是真正意义上,短暂踏入到了‘立命境’。哪怕面对此时的狐狸面具,依旧不惧,甚至略占上风!两者再次交手。那杆霸王枪宛如游龙,异常灵活,但偏偏又仿若重达千钧,每次落下,都会让狐狸面具发出一道闷哼。鲜血怒吼此刻的第六关押所,彻底化为战场。碎石迸溅,建筑坍塌。那些盗墓者们不断倒地,身亡。狐狸面具更是节节败退。“疯子!”“一群疯子!”“你们明明可以逃,明明可以不用死!”他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不断骂着。但回应他的,只有方见山那杆霸王枪。直到某一刻最后一名盗墓者身死,霸王枪横扫在他的胸口,将其打的倒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上,连续滚动数圈,面具之下,那张阴柔的脸,变得苍白起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第四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