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晚听到他这话,歪了歪头看了看,又看向予安。
温卓一身黑衣,头发微卷散在腰间,虽不比得予安俊俏,但也眉清目秀,只是眉眼间尽是狠戾,看着不似同辈人罢了。
岁晚见状咳了咳,举剑横在二人之间,“别废话,赢了我再说。”
温卓不屑她的挑衅,火棍在他的手中像是玩具一般卖弄着棍花,“你们这些剑修,就会拿着一把剑满口的正义啊道德啊,孰不知……”,他收敛了笑容,举棍上前,“强者即是神明!”
岁晚冷哼一声,持剑去迎。
她第一次交手时便察觉到了,这人虽是逍遥仙境,但根基不稳,恐是抄了近道修炼邪术才致使一步登天。
但不愿走万里路,怎么寻得登云梯。
剑光和火光交相错映,二人势同水火,胜负难分,但很快,温卓便能感觉到她的剑气越挫越盛,逐渐便有些力不从心。
岁晚挥剑而立,白衣随着打出来的剑风起伏,飘洒不羁,而相反温卓,连连后退,火棍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灰尘扬天,他从其中抬头,红着眼恶狠狠地望着面前光风霁月的岁晚。
那一刻,脑海中的影子与现实重合,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像极了他,过往的不甘和屈辱像开了闸的潮水涌上心头。
杀了他,自己便永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宗主。
那个念头督促他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身影,那股恨意愈发旺盛。
岁晚蹙了蹙眉,感觉到了他的不对,警惕地看着他。
“师妹!”
听见云初的声音岁晚侧目,眼睛一瞥,看见背后的景象,瞬间冷气上冒。
那群黑衣人都倒地,头顶冒着黑烟,她顺着黑烟看向源头,发现温卓正吸取着他们的修为。
“这是什么?”
岁晚握紧了剑柄,这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初将予安扶到一边,跑到她跟前,“师弟受伤过重晕了过去,我已经喂了师兄给的药,应当暂时没事。”
岁晚颔首,红唇轻启,“面前的这个,恐怕不好对付,你要当心。”
温卓吸食完了他们的修为,满足地露出獠牙,对着他们一笑,“方才是过家家,现在才是正戏。”
地上的火棍又回到了他的掌心,只不过不像方才冒着火光,而是浑身黑气。
忽地,他只一挥手,便有强大的真气扑面而来,岁晚心下一惊,推开云初向两边避开。
“云初!”
岁晚举剑瞬步上前,示意云初用法。
雷霆大作伴随着火光围绕在岁晚周边,直直朝温卓冲去,而他却站在原地不动,对着她勾了勾嘴角,像是迎接一般,岁晚蹙了蹙眉,用了全力朝他刺去。
而温卓只唤火棍挡他面前,黑气和火光伴着雷霆在小小一隅发出巨大的声响,电石火花之间,云初只觉得全身的脏器像是被易了位,身体里翻江倒海,筋脉暴走口里腥甜,身子直直朝后飞去。
他记得,下面是万丈悬崖。
可已没有了力气,意识也逐渐模糊。
耳边是快速下坠的风声,扑打着他的耳膜,像是凌迟一般让他心生恐惧。
他不畏死,但若是就这么死掉,好像有些可惜。
岁晚那个不可一世的定要笑话他。
对了,岁晚不知道现在如何,还有予安那个便宜师弟。
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师兄!”
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好耳熟,似乎是予安那个小傻子,身后像是被人托举,他这才反应过来缓缓睁眼,看见那熟悉的眉眼后怔住。
“予安?”
予安的脸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样子,血污和尘土混合,头发散乱,倒像民间的捡破烂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