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虎见到原主后,只见这女子果真是貌美,色心顿起,便悄然尾随其后,心怀不轨。
岂料山路湿滑难行,就在他于原主背后刚要悄悄伸出手时,脚底却突然打滑,刹那间,竟失手将原主推下山。
钱二虎心中大骇,只觉如坠冰窖,以为出了人命大事,慌慌张张跑去外地躲藏起来,一长段时间后见没事方敢出来。
后来,钱二虎偶然间打听到之前被推下山的那个女子,竟是已被周老夫子收为亲传弟子的苏玄染的童养媳。知晓此事后,他心中畏惧,此事便不敢再声张。
而林桃红加害原主温曲儿的事,也在暗自查出,皆因满心忌恨。只因她钟情林佑,可林佑却独独对原主一往情深。忌恨在林桃红心中肆意生长,最终催生出这一场恶毒的阴谋。
苏玄染静静听着墨竹的汇报,神色清冷如霜。俊逸的面庞上,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此刻悄然闪过一丝凛冽寒光。
是夜,冬夜刺骨的寒冷肆意蔓延。
黑夜中,苏玄染一袭华服长袍加身,衣料的色泽由暗红色与墨色精巧交织而成。暗红色似暗夜幽焰,墨色若深邃渊府,二者相融,于低调含蓄间尽显华贵雍容之气。
袖口和领口处的精致暗纹,在微微晃动时,隐隐反射出细微光芒,使得他本就带着疏离感的面容更添几分冷峻之色。
劲瘦腰间束着黑色腰带,其上镶嵌的墨玉腰扣,散发着如墨般深邃的光泽,幽幽暗暗。同系墨玉禁步悬于身侧,随步履轻晃,竟不闻珠玉相击声。
头上羊脂白玉的幽兰发簪,于冷峻的面容上增添了几分雅致韵味,如寒夜中的孤月,清冷且孤高。
他带着墨竹缓缓行至县令府邸。府邸门前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昏黄的光影。两尊石狮子静静蹲守在门口,庄重而威严。
苏玄染轻抬起双眸,目光越过石狮子,悠悠定格在朱红大门上。
门房匆匆通报而来,县令心中猛地一凛。他深知此人既是周老夫子的关门弟子,且年仅十六岁便已成为生员。
像这般人物,绝对不可有丝毫怠慢。县令急忙整理衣衫,不敢有半分耽搁,亲自出门迎接。
县令圆胖的脸上堆满谄媚笑意,眼神里透着几分讨好与探究,拱手作揖道:“苏公子,久仰大名啊!今日深夜大驾光临,想必是有极为要紧之事。快快,这边请,咱们进书房里详谈。”
苏玄染身姿峻拔,面色淡然,微微欠身回礼,语气不徐不疾道:“县令大人言重了。深夜前来叨扰,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言罢,他便带着墨竹款步朝里行去。
进到书房,待苏玄染安然入座后,县令,犹豫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揣度,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道:“苏公子,深夜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苏玄染声音清冷,开门见山道:“县令大人,此番前来,实则是为了小镇上那起命案。”
县令一听这话,脸上笑容一疆,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这事可棘手得很,毕竟钱家那边才刚送了不少银子过来,此子此时却来插手,着实让他头疼。
但念及到苏玄染的特殊身份,他目光微闪,脸上又赶忙堆起几分笑意,试探着问道:“苏公子,不知周老夫子近日身体可安好?”
苏玄染一听便知其意,微抬起眼帘,目光平静而深邃,淡淡言道:“家师身体无恙,多谢县令大人挂念。”
他指尖漫不经心把玩着羊脂瑞华戒,稍作停顿,话锋遽然一转:“县令大人,说起本朝律例中渎职一章,在下倒颇有新解。”
县令听了这话,脸上笑容随即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周老夫子博学多才且德高望重,本官对他亦是满心敬仰。苏公子身为周老夫子的高徒,定是才学出众。对于此事,不知苏公子有何高见?”
苏玄染唇角忽勾一抹淡雅笑意,只是比檐上冰棱更冷,声音低沉言道:“行凶者,当按律法!”
县令脸上又是一疆,他顿了顿,捋了捋胡须,露出为难之色,片刻后,才缓缓道:“此事本官亦有所耳闻,只是此事牵扯颇多,着实复杂,决断起来恐非易事啊。”
苏玄染闻言,微倾身向前,清冷眼眸直直逼视着县令,语调虽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还望县令大人,公正执法。”
县令被苏玄染这般直视着,心里竟有些发虚,不自觉地低垂下眼眸,他沉默良久,暗沉的脸色渐渐堆起笑容,拱手笑道:“苏公子请放心,本官定会秉持公正,依法处置。”
苏玄染微微欠身还礼,语气不疾不徐,淡淡言道:“既如此,在下便静候县令大人的公正裁决。”
言罢,他带着墨竹起身离去,衣袂飘飘,身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