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牛排啊”,江川枫有点踟蹰。“不喜欢?”其实也不是,江川枫是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这么晚去一个单身姑娘的家里,会不会很不方便,但又一想,他挺正人君子的,怕什么,摇了摇车钥匙,他说“走吧”,手放到车门把手上,他忽然转头问陶夭“对了,你家做饭的家伙有吗?”陶夭怔了怔“没有,要不先去买?”江川枫看了下表“那算了,下次吧。”上了大道,江川枫把车窗摁下一点,外面的风吹进来,柔柔的,不是很热,陶夭撩了撩头发“感觉到了六月底,云州的夏天才真算来临。”,江川枫点个头,往左拐“南方的夏天跟北方一点不一样”,陶夭微微转身,歪着头看他“北方的夏天是什么样的?”“干热,有时候一丝风都没有。”“哦,那会不会很难受?”“不会,习惯了也还可以,北方的气候烈,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很干脆,冷就是冷,热就是热,不像南方一样这么含蓄。”,他的语气带了点吐槽的意思,陶夭笑笑“夏天适合撸串子,去不去?”,江川枫上下打量她一眼,觉得陶夭文文静静的,不像是会去那种烟熏火燎地方的人“撸串儿,确定?”“嗯”陶夭点头。“那去我家附近的那个志刚烧烤行不行,过了白石桥就是。”“行——,等等”,陶夭顿了顿“志刚不是诊所吗?又改烧烤了?”“不是”,江川枫摇摇头“这个开在江南路上,跟诊所老板都叫志刚。”“哦”,陶夭忍不住笑了。一会儿,到了地方,江川枫把车停到路边,领着陶夭进店里,不大的店面,里面摆了三四张桌子全满了,老板娘认识江川枫,跟他说笑了两句,问他要不要去外面,江川枫立马征询陶夭意见,陶夭说没事。两人在门口的一张小方桌前坐下,片刻,店里的服务员递过来一张菜单,江川枫问陶夭吃什么,陶夭说了一些,江川枫告诉服务员“就按她说的,每样二十串好了”,服务员说了声好,然后问“你们酒水要吗?”江川枫想了想“酸梅汁有吗,有的话来一扎,不要冰的。”烧烤摊就摆在他们旁边不远处,油烟味随着风不停往这边飘,江川枫有咽炎,闻到烟味就咳嗽,陶夭起身去屋里要了杯水,端出来放他面前。“哎?”,陶夭指着斜对面一红色建筑问江川枫“那就是光明剧院吗?”“是,有昆曲,京剧什么的,不过看的人不多,传统文化没落了。”,这条街上,两边种了很多桦树,枝干白的像撒了层薄薄的霜一样,灯影从树叶间筛露下来,斑驳一片。“你去看过吗?”,陶夭托着下巴问他。“去过一次,正恺非要去,看的白蛇传,我从头睡到尾。”陶夭笑着问他“你干什么不睡?”江川枫说“不知道,还没想过。”半晌,服务员把烤串端上来,还有两篮生菜和蘸料,江川枫拿起一片生菜,夹着五花肉串捋下来,包好了递给陶夭“你这样吃,不会腻。”,陶夭又忍不住笑“我会的,自己来。”,忽然,冷不丁响起音乐声,她吓了一跳,禁不朝四处看,就在不远处白石桥右边的那条宽道上,站了两三排穿红色连衣裙的大婶,在跳广场舞。配的曲子,挺好听,陶夭也能哼几句:我用时光等你,你不来我不老等到我胡子长了你发丝及腰。······“这歌”,江川枫吃了口烤茄子,上面撒了好多辣椒面,辣的他直伸舌头“邵云的最爱。”“你俩差不多。”江川枫看她一眼“瞎说,我比他有品味多了。”,这时从旁边店铺那边溜达过来一只大黄狗,趴在江川枫脚边“翠花,你怎么来了。”,他扔了几片肉,给大黄狗吃。“翠——”,陶夭的脑子有点发胀“你连这里的狗都认识?”江川枫把酸梅汁倒进杯子里,递给陶夭“我刚到云州时,在老陈手底下干,他带我来过这里,那时——”,他瞟一眼狗“它还很小,它妈妈跟它现在一样,叫茉莉。”陶夭喝了口酸梅汁“它家主人开花店的吗?”江川枫笑笑“不是,卖水饺的。”,他朝后指了下“就那家,一对东北夫妻。”,陶夭拿起一串千叶豆腐咬了两口“这家的串儿真挺好吃的。”“是吧”,江川枫突然说“我昨晚梦到邵云了。”“你想他了?”“大男人,什么想不想,没这么肉麻”,江川枫摸了摸上衣口袋,想拿烟,但又忍住了“他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就是有点担心,我梦见他在一片大雾里,周围全是山,看不清他的脸,就,就只看见一点人影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