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凡几次过来都说,让她去清远待产,还说给她找了好几家月子中心,让她挑一挑,可陶夭始终不肯,她坚持要在家做月子,说外面再好,也终归不是自己家,陶凡知道,她是离不开江川枫。一月底,李昌瑞的二审判决下来了,这一天江川枫回家比较早,他脱掉外套,走进厨房,陶夭正在里面切菜,他挂上围裙扶着她的肩,把她带到一边“不说了吗,我做。”“我也会炒几个菜了,正想着惊艳你一下呢。”江川枫三两下把冬笋切成片放一边,又给鲫鱼上花刀“以后惊艳,啊······”,他拧头看一眼陶夭“李昌瑞和刘中舟终审下来了。”陶夭问“什么?”“维持原判,还是死刑。”陶夭点点头“这样最好,季菲总算能安息了。”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陶夭孕后期双腿有点肿,江川枫坐在她旁边一下一下的给她揉。“哎,哥哥”,陶夭拍了拍江川枫的头“我这几天一直在看沈从文的散文,写的真美。”“三三,乖一点,放心,我一切好!”,江川枫停下来看着陶夭“是这样吗?”陶夭笑着问他“你也看过?”“嗯”,江川枫大言不惭的说“我幼时就博览群书,诗词歌赋,文学巨著,可是读了不老少,譬如,比较经典的”,他歪头想了想“悔当初与他偷了一下,谁知道就有了小冤家,小腰儿难束······啊”,陶夭下狠力在他胳膊上拧了两把,江川枫边躲边说“肚子大。”陶夭又拿脚踢他“你真讨厌。”江川枫瞥了她的肚子一眼“偷一下就有也是厉害,不过,这还比不上邵云。”陶夭吃惊“邵云怎么了?”江川枫把她的腿放好,从茶几上捡了一个苹果,又取过来水果刀,弯下腰削“邵云都穿好雨衣了,照旧有。”陶夭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江川枫就把邵云的房中糗事讲给了她听。陶夭听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们男的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这种事都拿出来说,人静姐就从来都没讲过。”江川枫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人家是知识分子。”陶夭吃了几口后,忽的愣住,江川枫问她怎么了,陶夭不好意思的问“就你刚刚说的······,为什么呀?”“哦”,江川枫把水果刀放在杯子上,淡定的看了一眼陶夭“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陶夭笑的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得亏江川枫手快给她一下接住了“还有啊”,他拨了拨陶夭的头发“你知道,就······那种男士雨衣为什么没有黑色的吗?”陶夭摇头。江川枫就像分析案子一样,脸上严肃的不得了“有两点,第一,黑色太显瘦。”“噗······”,陶夭瞬间笑歪了,她枕在江川枫腿上,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流氓。”江川枫弯腰亲了亲她的眼睛“还要听吗?”“嗯”“第二,好多人说黑色的展开后,像垃圾袋。”跟他叨叨了这么多,结果就是,陶夭躺倒床上后整张脸还是麻的,他们最初结婚的时候,江川枫就悄悄跟她说,他会一辈子让她笑,让她欢喜,从现在来看,他倒是待她很好,特别好。可时间久了呢。陶夭在黑暗中捏了捏江川枫的手“哥哥,我现在才知道,沈从文和张兆和之间也有过矛盾,甚至最后都决裂了。”江川枫淡淡的应了一声“因为高青子吗?”陶夭摇了摇头“那只是外因······大抵都是这样的吧,相爱容易,相守难。”,她因为怀孕,脸颊丰满了很多,看上去比原来还要清秀几分,眉弯目秀的,有种慈宁的漂亮。“放心吧,小姑娘,你已经足够好,谁都没有你好”“可我老了呢,我会长白头发,长皱纹,会驼背,会步履蹒跚。”“那你也是我的宝”,江川枫缓缓捋着她的头发说“到咱俩老了,退休了,你去跳广场舞,我在家做好饭去找你,在一群花花绿绿的老婆婆中间······”“怎样?”,陶夭仰着脸看他。“我一眼就能找到我的央央。”“真的吗”,这听起来寻常回味起来却不寻常的一句话,让陶夭的眼里泛出了泪光。时间迅疾如水,一转眼,就离陶夭的预产期只剩下五天了,陶凡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云州,专心陪她待产,江川枫本来也在家的,后来陈延年的一个电话,又把他给叫了回去,可事情就恰恰发生在这一天。2月16号中午吃过饭,陶夭躺床上休息,没一会儿,裤子上湿了一大片,接着,肚子开始断断续续的疼,她想应该是羊水破了,陶凡走进来一看,吓得想直接把她抱车上,送医院去,可陶夭挺冷静的,她让陶凡先叫救护车,然后把自己给收拾了一下,又把提前备下的衣物什么的,放手头上,一直到救护车来,她都挺从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