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小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好了,别费了这些稀罕药材。”先云赶忙谄媚地撒娇,这等苦药,他想一想就要吐了。
盛镜尘深眸一撇,白了眼盛先云:“你最好是如此。”
屋中因氤氲药气熏蒸得满屋热意,四面八方都像烧了地龙一般。先云燥热难耐,恨不能将袖袍挽到胳膊根,衣领也尽是歪斜。
镜尘唤了人来将书房门窗大开,他走到先云近前,为他整了整衣衫,叮嘱道:“去了瑞国,不可再这般流露心绪。冷了热了先且忍耐,不喜之人敬而远之,从长计议。万事有兄长为你做主。”
“哥!”先云瞪着眸子,失色惊诧。
“你怎么嘱我如叮嘱出阁的小媳妇?”
那说辞简直不能再像了。
镜尘也是一愣,这几日不知怎的,却有了嫁妹妹的心情。
“你这直来直往的性子,为兄怕你被人所害。瑞国毕竟不比奕国。”
先云不以为然,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兄长难道没听过那句,狼行千里吃肉。我盛先云在奕国无人敢惹,瑞国也要横着走,绝不会辱没了盛氏祖先。”
盛镜尘见先云神采飞扬的神情,心中一叹,暗忖“或许去到瑞国对先云也是历练。”
“不错,是兄长错看了,不论何种境地皆能出类拔萃,才是盛氏男儿。”
镜尘伸出右掌与先云握在一处。以往先云如罩在他羽翼之下的幼鸟,虽安危无忧,却也受了不少挟制。如今倒不如放他去闯闯。
镜尘另一手揽住先云,将他紧紧拥在怀中。“无论何时何地,倦了便回来。”
先云先前只是鼻子微酸,镜尘这番动作让他浑然不安,镜尘似乎变了,他不敢深思,热泪忍不住的滚了下来,呜咽着说道:“皇兄,你不如还是骂我吧……去了瑞国,我便听不到了……”
说着,盛先云直挠头,莫非自己真如步摇所说,真的有几分贱皮子……
镜尘被他逗得,面上也松了下来,许久不出笑意浮了上来。
一人躬着身,手中擎着托盘出现在了门口。
镜尘见来人,连哄带撵地让先云走了。
先云瞥了眼相貌平平的仆从很是面生,走近些,这仆从身上混杂药味更甚,赶忙加快了些脚步离了书房。
“见过王爷。”
那仆从刚待跪拜,被盛镜尘止住。
“免礼吧,洪大夫。”说着他从掩在卷轴一角的手炉,抽出捂在手里。
手炉还热,温着泛白的掌心有了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