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同的目光太过火热,连努力装瞎的车夫都无法再忽略他的目光,“公子有事?”车夫问。
“我八卦个事呗。”苏景同说。
“八卦?”
苏景同托腮:“你和正卿,是怎么认识的?”
“正卿?”易容的车夫江天傻傻地重复,“这是谁?”左清,字正卿。普通车夫是不可能知道康宁侯的字的。
“行啦,跟我还来这套,他没告诉你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吗?”苏景同说。
最好的朋友?
放你丫的屁。
我才是!
你俩都他娘的当对手了!
江天在心里跳脚,嘴上却低调:“公子,小人叫王三六。”这是贫苦人常用的名字,把爹娘生他那年的年龄加起来,就是孩子名字。贫苦人多数不会加法,所以经常加错。
苏景同一只手托着腮:“顾朔都告诉我了,要让你过来。”
江天没被苏景同小小的试探打倒,顾朔只要不亲口说告知苏景同他的身份,他就不会在苏景同面前袒露,他结结巴巴磕磕绊绊道:“公子,避、避……”皇帝的名字,岂能直呼?
“没意思。”苏景同往后仰,躺在车上,随手翻出顾朔给他带的核桃酪,“你吃早饭了吗?来一块核桃酪吧。”
苏景同抬手将核桃酪飞出去,直冲江天的后背。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反应灵敏,躲避暗器飞刀会渐渐形成自发反应,有时即便没看见没听见暗器,身体也会突然心生寒意随后火速躲开。
练武练到江天的程度,本能反应会很强大,不等他意识控制,手会先行挡回暗器。
但核桃酪不偏不倚直直砸到了江天背上——江天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回头从地毯捡起核桃酪,千恩万谢地吃了。
真不愧是禁军九卫中最好的兵器。
苏景同笑笑,没再逗他。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向太学府而去。
太学府内此刻热闹非凡。凌云堂是博士们备课的地方,苏景同被分来伺候的博士名唤曲庐,在此处办公。
凌云堂前挤满了人,人群中围着几个活力四射的少年,众人眼睛一错不错地瞧着他们。
“快点,”一身着云锦的少年不耐烦地催促,“霍方你行不行,不行就下来,本世子弄!”
“别催!”霍方站在凌云堂门内,踩着一张矮凳,另有一人将一盆腥臭的血液递给他,霍方举起盆,将盆小心翼翼地放在半开的门上。
云锦少年道:“狗血加鸡血,光有血啊?要不放点黄白之物进去?”
人群顿时哄笑起来,“世子,咱们上哪弄黄白之物去。找几个书童现拉现尿?”
“去去去,”云锦少年谢永章额头直跳,“脏不脏?”
霍方从矮凳上下来,在屋内后退几步,端详他的杰作,片刻后摇头,“不行,万一他不推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