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许新程瞥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淡淡说出事实,“他以为我是为了你回来的”
张扬的演技有些拙劣,瞳孔闪过的惊讶情绪被许新程察觉。
他不明白怎么有人长相和行为处事恰恰相反。
不然自己当初也不可能摔那么大一个跟头。
许新程嘴里呼出一口烟,从外省回来到现在没有休息过,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深感疲惫。
“张扬,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是冲着我的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当初没把你打死已经算给你留面子了。”
许新程的眼里容不下有任何沙子,背叛在他这里是死刑。
张扬刚想说点什么,许新程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那边的。
他没再会张扬,开门上车。
医院里有熟人,他走之前让对方帮忙照看段阳,现在打电话,别是出了什么事情。
许新程刚接通,就听到对面说,“许哥,你让我看着的那人刚刚办了出院手续他脚还没好”
“我马上过去!”
许新程扣掉电话,迅速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因为是突发情况,段阳在手机上跟学校的老师请了假,连夜坐上回家的高铁。
破碎的手机屏幕上是谢兰极为简短的一句话。
【你爸他走了】
段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罪有应得的人早死是报应,他没想象中那么痛快。
但也不算多难受。
他在父亲段华身上没有感受过丝毫亲情,到现在能送他最后一程,也算是为这点仅有的血缘关系结个尾。
手机摔过之后没来得及修,屏幕碎了,连电池也不管用,他匆忙从医院赶过来,数据线也没带,很快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关机也好,图个清闲。
段阳靠在窗户上很快就睡过去了。
几个小时的车程,他都在睡,迷迷糊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自己站在空旷无边的道路上,周围雾蒙蒙的,他什么也看不清。
乘务员提示到站,他才悠悠转醒,只觉得睡了一觉之后的身体更加沉重。
段阳拄着拐杖缓慢出站,在门口看见表舅冲他招手,“阳阳,我来接你。”
他点点头。
表舅忙迎上来,担心道,“你这脚怎么回事啊”
“摔了一跤。”
“哎呀,咋这么不小心。”表舅搀扶着段阳上车。
上边有政策扶贫,村子里的人都发了补贴,现在基本都是在县城安家落户。
但老一辈的人讲究落叶归根,最后还是会葬在村里的土地上。
所以表舅是专门来接他回村里的。
表舅开着车,嘴上安慰道,“你爸走了也好,起码不拖累你们母子。”
段阳没什么情绪,点点头,“嗯。”
之后表舅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村子叫岩洼沟,藏在弯弯曲曲的山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