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等蛊毒彻底解了再说。
“有什么事是不能立刻和我说的?”
“说了你又要生气。”宓安支起身子,躺到他腿上,带这些讨好道,“总之不是什么大事。”
宓安何时这副颜色同他说过话,景煦一猜便知一定是大事,而宓安身上的大事,也就只有他的蛊毒了,思及此,景煦目光阴沉,强忍着怒气问道:“你师父是怎么回事?”
“这个能不能过几日一起告诉你?”
要是现在让景煦知道枨衔水就是祝澜,他一定立刻就会猜出是宓安和枨衔水串通骗他,宓安身上的蛊毒又还没解,到时候可真不好哄了。
“阿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吗?”景煦声音也沉了下来,本来轻轻摩挲宓安脸的手指微微用力,强迫他看向自己,“赫连修齐身死,你的蛊毒是不是蔓延了?”
想了几个月的说辞没一个能派上用场,景煦难得在他面前露出这副神情,宓安撑起身子,将景煦压在了身下,笑道:“景煦,亲亲我。”
景煦按下他的头亲了一口,却不准他转开话头:“蛊毒怎样了?”
宓安又亲了他一口,景煦这下彻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嘴角压了下来,宓安垂下眼睛靠在他怀里,认错道:“好吧,我错了,不过你看,我瞒着你你也会生气,所以你以后不能再替我涉险了。”
景煦知道宓安是因为那日他顾忌蛊毒不敢全力对付赫连修齐才撒的谎,可事到如今他还是克制不住地生气,气宓安犯险,更气自己不能将赫连修齐制服,让宓安为了他将自己置于险地。
“话说回来,引蛊之后蛊毒便无解了,这事你是不是知道?”宓安毫不犹豫地卖了枨衔水,“那重生后你还总想替我引蛊,你是什么意思?不想和我成亲?不想和我白头?又要抛下我先走?”
宓安直起上身,跨坐在景煦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下轮到景煦认错了:“我知错,我不说你了,你也不许说我。”
“我偏要说。”宓安一向不讲道理,“回京我就休了你。”
景煦握着宓安的腰翻了个身,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头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凑近轻吻了一下他的唇,叹息道:“不闹了,实话告诉我,你的蛊毒要怎么解?”
“只差西岐的王室信物了,需要乌连今的血将令牌外壳溶解,拿到里面的药材。”宓安乖乖解释,“不过乌连今不能死,要活着的血。”
景煦又亲了他一口,起身就要出去,宓安赶紧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将乌连今抓来。”
宓安哭笑不得:“天都这么黑了,不急这一时。”
“蛊毒发作会很疼。”景煦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我一时半刻也不想耽误。”
“先前在姑师拿了一味药材,加上你的赤棘草,蛊毒已经清了一半。”宓安安抚道,“更何况有我师父的药压制蛊毒,我从未疼过。”
景煦奇怪道:“你师父的药?不是国师的药为你压制蛊毒的吗?”
宓安说漏了嘴,只好坦白道:“其实国师就是我师父,此事说来话长……”
虽然说来话长,但景煦一点即通,当即明白过来,气得笑出了声:“原来阿宓和枨衔水串通好了一起骗我。”
想起那日枨衔水言之凿凿说宓安的蛊毒已经解了,景煦就气不打一处来,宓安抱住了他的肩,讨好道:“他是我师父,你可不许对他不敬。”
景煦冷冷道:“我何时对他不敬过?国师如此不辞辛劳,为表谢意,本王回京后就差人替国师重修占星台,一定修得华贵大气,定不失国师身份。”
宓安眨了眨眼,明白过来,顺从道:“好吧,那要修多久?”
“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半载。”景煦舍不得生宓安的气,只好迁怒枨衔水,心中合计着怎么让他露宿街头。
“别闹了,师父今夜睡哪里?”宓安推着他躺下,景煦脸色依然不好,说道:“军师帐。”
宓安奇怪道:“你这次出来带了军师?”
“我打仗从不用军师。”景煦搂住宓安,“除了阿宓。”
“没有军师,为何搭军师帐?”
“没搭。”
宓安哑然:“啊?”
景煦揽过宓安,懒懒道:“现搭也不迟,阿宓赶路不是累了,快睡吧。”
宓安被景煦的手臂压着,不能出去找枨衔水,只好寄希望于有副将能发现这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让他不至于到了自家地盘还要睡在树上。
翌日一早,宓安睡醒时景煦又不在身边,帐外嘈杂一片,枨衔水顶着祝澜的脸掀开了营帐,见他醒了,立刻问道:“景煦呢?”
宓安摇摇头:“不知道去哪了,发生什么事了?”
枨衔水语气沉重:“乌连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