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子,等再过会儿功夫,她就要起身往韦夫人院子里去问安。
可这日变故突生,隔着花窗,盈时忽闻廊外喧闹。
人声嘈杂,脚步声慌乱,像是来了好些人。
“什么事儿?”内室中几人怔松间,桂娘朝外喊了一声,不见回答,当即就要出去看看。
可房里人还没出去,房门已被推开。
韦夫人在仆妇簇拥下踏入盈时房里。
韦夫人还算心平气和,压着所有的情绪撇了一眼盈时身边的婢女。
“叫婢子们都出去,我有事要问你。”
这话莫说是盈时听到了里头风雨欲来的味道,便是桂娘春兰香姚三个,一听也是眼皮直跳,暗道不好。
心道只怕韦夫人是来寻事儿的。
“夫人,我家娘子年轻不懂事儿,若是有什么事儿与我们这等做婢子的说便是。”桂娘边说着,边悄悄往盈时与韦夫人身边进了两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也能早些反应过来拦在盈时面前。
盈时心中早有猜测,可不成想韦夫人反应的如此快——尚且只是听了一些传言,韦夫人就笃定自己犯下丑事不成?
见到韦夫人这幅带着仆人前来质问自己的模样,盈时忽地觉得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她前生倒是清白的。
可前生是怎样的下场呢?
如今想来,清白是最无用的东西。
善良软弱的人只会更任人欺凌。
瞧着自己身边的婢女们每回韦夫人那边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惶惶难安的模样,盈时眼中寒意渐盛。
她压着眼底的厌恶,淡笑道:“母亲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
“你叫她们都退下,这事儿我总要给你留几分颜面的。”韦夫人仿佛自己是什么世间罕见的大善人观世音菩萨,为盈时着想一般。
盈时看向韦夫人身后的嬷嬷们,忽而笑了起来:“母亲今日带了这么些人来,一路又是风风火火,这般还是给我留颜面?”
自己这才入门几日,韦夫人便为了下人们几句似是而非的谣言这般设防自己,还有什么颜面剩下?
若是真为自己好,就该是私底下处置了那些散播谣言的奴才!
韦夫人并不与盈时过多进行口舌之争,见她如此不知尊敬自己,面上闪过嫌弃:“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问我!我今日来只问你一句话,衡州一事,有传你被俘虏的遭遇——”
盈时眼睫颤了颤,眼珠子一转:“母亲带这么些人来里里外外守着,莫不是……莫不是来为我验身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