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啊?”庄齐紧张地眨了眨眼,“偶尔而已。”
唐纳言又吁了口烟,板起脸问:“那酒怎么少了一大半,被谁喝了?难不成是家里进了贼!”
庄齐嗫喏着,好久才挤出一句,“我我得赶紧吃饭了,下午还要去上课。”
唐纳言制止道:“今天就不要去学校了,休息两天也不迟。”
“嗯,那我喝汤了。”
庄齐飞快地挂了,要不说她哥不解风情呢,这样蜜里调油的时刻里,忽然变脸教训起人来了。
吃完饭,她在沙发上坐着时,左阿姨端了餐后水果上来,庄齐抬头说了声谢谢。
左阿姨笑说:“好乖的小姑娘呀,那个,唐主任是你的”
“嗯男朋友,他是我男朋友。”庄齐手里捏着期刊的一角,鼓足了勇气对她说。
唐纳言能把关系公之于众,不畏惧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在文莉姐面前也挺直脊骨,自己应该像他一样坦荡。
他做了那么多,她若是连光明正大地承认都不敢,还要他来打掩护,那就太伤人了。
庄齐说完,小心地观察着左阿姨的反应。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这么介绍唐纳言。
她很紧张,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反馈。
但左阿姨只是点头,顺便称赞了一句,“哦,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呼。
庄齐松了口气,笑容比刚才更明媚了,“谢谢,我也觉得。”
晚上唐纳言回来,他坐在书房里改材料时,庄齐拉着他说这件事,飞扬着微微上挑的眼角,并一脸希冀地看向他,等着他的夸奖。
“非常好,以后就这么说。”唐纳言抱起她,长辈式地拍了拍她的脸,耐心地说:“但是我现在有点忙,你可以去别的地方,自己玩会儿吗?”
庄齐摇头,反而搂紧了他的脖子,下巴抵在他肩头,“不要,我在你身上玩。”
唐纳言无奈地说:“也可以,但是不要再说话了,安静。”
庄齐佩服他的定力,身上挂了个人,仍能聚精会神地改错字,删减不恰当的提法,并时不时扶一下眼镜。
她没什么事好做,视线都停留在唐纳言身上,在他背上摸了一阵,又转向他乌黑的发梢。
突然拨出一根白发时,庄齐咦了一下,还以为是反光看错了。
唐纳言也写完了,他摘下眼镜丢在桌上,把紧紧黏在胸口的女孩儿推开一点,捏了捏她的下巴问:“你在咦什么?”
“嘘。”庄齐把食指放在唇上,她说:“要安静。”
唐纳言清淡地笑了下,“已经忙完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谁知道他有多赶?身上抱着这么个软绵绵的姑娘,就像没长骨头一样,那股脂粉香不停往他鼻子里钻,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庄齐捻住那根头发,说:“哥,你长了一根白发。”
唐纳言往前倾了倾身体,将她单薄的后背抵上书桌,他在她身上嗅了好一阵,才低声说:“我今年也三十了,长白头发很正常,对吗?”
他问的奇怪,这种因人而异的事有什么对不对?何况这一根头发也不妨碍他英气。
庄齐身上起了不难察觉的颤栗。
她好像说错话了,在不知不觉里,犯了唐纳言的忌。
他其实听不得关于“老”和“年龄”这一类的任何词汇。
范围再扩大一点,白头发应该也算,又因为素性温和惯了,唐纳言不会当场拉下脸来,但不妨碍他通过别的方式告诉庄齐,好叫她明白,有一两根白头发不算老,掐头去尾的话,他们应该能算是一代人。
吸取上次的教训,她怕等下吃不消,先张口道:“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是就事论事,周衾十五岁就长了呢。”
神经,庄齐懊恼地想。
这个时候还提周衾干嘛呀?
“我也没说你有啊,做什么那么紧张?”唐纳言的鼻梁不停扫在她的脸颊上,他笑着问:“你怎么知道周衾长了?也这样拨过他的头发?”
庄齐慌忙否认,“没有,怎么可能呢,就是写作业的时候,不经意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