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韶念重新站起来,“没事,再来。”
就这样,她在这段短短的新手雪道上,摔了一次、两次、三次数不清到底多少次,到了最后,权西野不忍看,只能把视线转到一边。
成明昭问:"舅妈,还要继续吗?"
权韶念扶了扶头盔,“继续。你不是说,学不会刹车就不能休息?我现在还没学会,所以不能休息。”
成明昭笑:"好吧。"
她已经能较为熟练地滑行,到了刹车的时候,权韶念心跳加快,这次,她想的不是不行,是一定要顺利刹住车。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努力打开板尾。
权西野扭头不去看这幕,忽然听到母亲的尖叫声。
以为出了什么事,她火速回头,人也跟了上去,然而,权西野的速度越来越慢,她看见母亲
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权韶念喘着粗气,一动不动地站立着。那声尖叫不由自己控制,在雪板缓慢停下后,声音自然而然从嗓子眼飙了出去。
她低下头,不可置信。
脚趾、脚掌,刚刚都动了,十分配合地动了,就像正常的脚那样,让它们怎么动,它们就怎么动。
权韶念摘下头盔,看向女儿,忽然热泪盈眶地扑过去抱住了她,俩人一同摔在雪地上。
“妈妈你做到了?”权西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权韶念擦了擦眼泪,“我感觉、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脚的存在,很清晰,从来没有这种感受。”
她回头,看向一旁面带微笑的成明昭,“为什么?”
成明昭望天,“天马上就要黑了,估计一会儿就要下雪,先回家吧。”
下山回停车场的路上,她们看到一辆熄了火的丰田车,一个男人围着车子团团转,着急得抓耳挠腮。
成明昭走上前,见对方是亚洲面孔,热心问:“请问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男人回头,见到她,脸色一僵,又见到她身后的母女,顿时调转身,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走吧,我没事。”
权西野把成明昭拉回来,小声说:“别管了,走。”
权韶念把那人又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个男的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等那群女人走了,男人抓了抓头发,狠狠踢了一脚轮胎,“妈的,谁他妈把我油偷了?!”
他重新坐进车,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怎么样了。”
“她们是在成哪这边,目前,目前都在到处玩儿,没什么不对劲。”
“那你继续跟着吧。”
“先、先生,怕是不能继续跟了”
“什么意思。”
“因、因为,我刚才和她们碰面了。”
对面沉默一阵。
男人马上解释:“我不知道是谁把我车的油给偷了,这才和她们撞上”
"废物。"
对面挂了电话。
回到家,成明昭翻出药箱,给俩人上药。权韶念和女儿今天都摔得厉害,膝盖上、后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真是麻烦你了,娜娜。”
“没事,”成明昭收好药箱,“滑雪嘛,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
权韶念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努力动了动,虽然比正常的脚迟钝一些,但和过去相比,反应速度快了不少,她不敢相信。
成明昭坐在她身边,“我有了解过,腓总神经受损,是可以靠后天的锻炼康复的。”
“可我之前也做过不少康复训练,都没什么用。”她抬起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