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还不认命,我都认命了。
但慢慢也许是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同时为了我一个人大费周章,就难以腾出手去打理谷中,加之过于把精力和资源倾斜在我身上,易遭其他弟子、长老不满,不利花谷发展,最终还是妥协了。
正当我上床欲睡,门前忽有一些动静。
“阿毅。”清脆轻灵的嗓音,是姐姐。
我下床站起,挤出笑容,“老姐。”
姐姐名叫林婉儿,是我的亲姐姐,大我四岁。
今天非练功之日,因此她穿了一件庄重而不失女性韵味的紫色长裙。
裙摆很长,将整个下身都遮掩起来,脚上是一双紫色的绣花鞋。
这双鞋子我印象很深,是姐姐的定情信物,出自贾仁易之子,贾鸿宝之手。
两人去年订婚,静待完婚。
此外,素来喜欢素面朝天的她,为了迎接今日也会到来的未婚夫,画了精致的妆。
与母亲一般带点小媚的桃花眼春光荡漾,炯炯有神,仿佛会说话似的。
樱桃小口红润有致,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青丝垂落,仪态端正,大家闺秀之范尽显。
见此,我不由鼻子一酸。从小疼我爱我的姐姐,如今也要为别人而打扮。
不知道如小时候那般,为了我用一枝山野小花插在发间,今后还会否再发生。
想想怕是再无可能。
“客人都来了,你还在这呆着干什么?随我去大堂见贾叔叔还有你贾哥吧!”姐姐说着便走上前要握我手。
我下意识想躲,但想来今日若我不识大体,耽误了母亲和姐姐的迎宾,惹得风雪楼不高兴,只怕后果严重,母亲也要大发雷霆,我便还是握住姐姐的玉手,随她而去。
走在桃花遍地的土道上,四周没什么人。这里是内谷,非重要人士不得入内,母亲乃谷主,我们姐弟俩自然得而住在此间。
一路上,姐姐问我最近几日过得如何,我说还是老样子。
姐姐顿了顿,道,“阿毅,你虽然资质不佳,但勤加练习,依然能强身健体。虽然我们能在母亲的羽翼下过得很好,但我们总得想想未来。我们该如何帮母亲分忧,你继任后,要怎么打理谷中……”
“好了好了,你这些老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我知道了,”我不耐烦道。
姐姐依然慢条斯理,不喜不怒:“听到,也要做到,不然也是白听,那我今后还是要讲。”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谷主怎么可能是一个废人。我再怎么练,也不可能比得过谷里的这些俊彦啊。”我说。
姐姐有些生气,拉着我停了下来,两条细长的柳眉蹙起,“你怎可妄自菲薄?母亲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何况你不做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难道你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待在母亲羽翼下,一点不努力吗?”
“我们都是大人了,你过几年也要娶妻了,怎么可以让母亲一直承担这么大个花谷的事宜?”
我很理解姐姐的心情,她说得没错,但我也没错。
不管怎么样,我尝试了,过去母亲也努力过,贾仁易也为了母亲努力过,但废人就是废人,没有回旋余地。
只可惜姐姐要嫁人,不然今后谷主之位传给她也挺好。
不过过去和她谈过此事,她说就算自己终身不嫁,谷主也只能是我。
自古以来谷主就没有传女的说法,母亲是个例外。
因为外公没有儿子,只有母亲一个单女。
其实本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让姐姐的夫君接任,但贾鸿宝不像父亲,其乃贾仁易之子,贾仁易本就是风雪楼的楼主,若让其接任,桃花谷只怕今后要彻底改姓了。
想到这,我鼻子一酸,愈发想念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