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不敢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大太监跪在地上瑟瑟缩缩的规劝。“禁卫军呢,去,把四皇子府给我围了,不对,去沈府,把沈文给朕抓起来,朕倒要看看她骨头究竟有多硬。”“皇上。”大太监膝行几步上前,“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五皇子可还在四皇子妃手中呢,她是个混不吝的,什么都敢,您得为五皇子考虑啊。”皇帝满脸怒容,好一通发火后才渐渐平息下心绪。“四皇子妃是瞧见了沈家公子被折磨成那样才被怒火冲上了头脑,为难五皇子的,皇上,为了五皇子着想,要不就…”把沈长赫给放了!!这句话大太监没敢说出来,皇帝毕竟是皇帝,怎么可能主动认输呢。可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皇帝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良久才冷声说,“老四可有传回消息?”“说是在东城练兵,还要几日。”“哼,他当朕是傻子不成。”皇帝当然知晓他是去寻齐锦平了,不过去干什么不重要,只要不在京城就好。“冬季过去,该是到了春猎的时候了,宣旨下去,后日阳光甚好,凡三品以上官员,皇亲国戚,齐伴驾前往灵山狩猎,不得缺席。”“是,老奴这就去安排。”“对了,派去朗悦湖的人查到什么消息没有?”皇帝紧接着问。“暂时还没有。”“废物。”皇帝低骂了一句,眉头紧锁。他也想不通绑架齐锦平,会是谁的手笔,他讨厌齐家人是真的,可边关战乱,这个节骨眼上,他更是要用他。“让那些人抓点紧,尽快找到齐锦平,边关那边不容有失。”朝廷已有内忧,绝不能再有外患!“那四皇子……?”皇帝眸底划过一抹挣扎,到底是没能狠下心,“拖延他几日,等狩猎结束再让他回来。”——“狩猎?”沈安安听了庆丰的禀报,眉梢高挑,“你确定宫中是说要我参加?”萧渊不在,她一个连弓箭都不会搭的妇人去能干什么,皇帝又在耍什么小心思?“原话是,凡三品以上,皇亲国戚,都要参加,不得缺席。”这是又在搞什么名堂?她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一双清凌的杏眸微微发沉。“若是皇子妃不想去,不如称病如何?”“既是说了不得缺席,那就不止是狩场猎如此简单,我们要是缺了席,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更加被动。”“可主子不在,属下实在担心…”“放心。”沈安安自信道,“有了前一遭事儿,他不会乱来的。”她有预感,皇帝真正的目的就在这场春猎上。“皇子妃,”墨香快步进屋说,“林姑娘又派人来询问大公子的情况了。”“告诉她,婚期照旧,让她准备着就是。”很快,她就会把大哥从大理寺牢中带出来。第二日傍晚,夜风依旧很冷,透过窗棂吹进屋里,沈安安披着外袍,倚窗而立。“皇子妃是在担心明日的狩猎吗?”墨香吹灭了外间的烛火,小步进屋说。“不是。”她在想朗悦湖如今是什么情况,她吩咐庆丰递消息过去到如今已经三日,却是半丝消息都没有传回。她愈发觉得萧渊的离开其实是皇上的算计,目的就在明日的狩猎上,她担心,害怕,怕自己撑不住,护不住沈家,林家,还有四皇子府。月光斜洒在窗台上,能清晰可见灰尘浮动,她伸手触碰了一下,恍惚间好像瞧见了那张清隽含笑的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有些怕。”皇帝出行狩猎是大事,官道和城门早就被重兵把守,禁卫军亲自开路,护送皇撵前往灵山。随后是一众大臣,皇亲国戚。凌辰逸这段时间总算是缓了过来,只是看起来清瘦了不少,“萧渊不在,你可以寻个理由不来的。”沈安安挑开车帘看了眼凌辰逸,“若是不来,岂不更是要处于被动,对了,长公主呢,怎么不见她?”“家母悲伤过度,重病了一场,如今还下不来床榻。”凌辰逸眸中再次浮上浓浓悲色。在外人听来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和惋惜,对永宁侯府却是锥心刺骨的痛苦。沈安安这些日子除了忙碌正事,没有一日不为华笙心痛。沉默片刻,她说,“等狩猎结束,我去永宁侯府探望探望她。”凌辰逸没有言语,目光深邃幽沉,“这场狩猎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当心些,我和李怀言会轮流守着你的。”“不用担心,我有分寸。”沈安安朝前面看不见尽头的队伍瞥去一眼,冷冷放下车帘。灵山位于郊外二十里外,被圈为了皇家猎场,轻易不容人靠近,占地面积不小,当然,猎物也多。只是多数都是那些看守猎场的人为了讨皇家的人开心放养的家畜,敏锐力不足,腿脚也不利索。供那些纨绔子弟不善箭羽的人玩乐,不至于空手而归,惹人笑话。而深山里,却也是有猛兽出没的,只是从没有人敢靠近。能来参加狩猎的都不是一般人,为了皇上的那点奖赏,不值当冒险搭上性命。灵山早就搭起了帐篷,沈安安作为四皇子妃,被安排在距离皇帝不远的位置。她一直提心吊胆着,但直到所有人都安顿下来,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沈安安蹙着眉思量,墨香突然扣门走了进来,拧着眉说,“皇子妃,良嫔派人来请您过去说说话。”小良嫔,李静,也跟着来灵山狩猎了,这是宠妃才有的待遇。她和良嫔可没有交情,只有淡淡膈应和不喜。不过人家毕竟是妃嫔,“知道了,告诉来人,我待会儿就去。”墨香出去回话了,沈安安在妆匣子里挑了一个簪尾十分锋利的珠花,放进了宽袖中。简单收拾了一下,才起身离开了帐篷。墨香立即跟上,压低声音说,“奴婢已经让庆丰去通知凌世子和李国公了。”要是姑爷在就好了!!!她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言。:()上辈子苦够了,打死她都不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