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因为救了六王爷,早在十几年前就成为皇商,百年基业更上层楼,又说齐瑶好命,连生三子一女,靖王府虽然年年有新人,地位却是无可动摇。
再说了,这闲散王爷只是不管政事,做生意倒是一等一,海船已经有二十六个队伍,把大黎国的商物运往异国,再把异国商物运回大黎,东西来回翻倍,赚钱跟下雨一样,六年多前,云州大旱,秦州淹水,已经去了国库大半,偏偏南方异族不安分,趁机动乱,军饷跟军粮都吃紧,他一下借出百万两,把国库补上。
靖王是闲散王爷,但却是有钱得不得了的闲散王爷,又尊重这王妃,每年都会携家带眷回齐家小住一阵子,来时从不张扬,不过若是发现齐家的太太奶奶不爱出门,不爱宴客时,大抵就是王妃回家了。
这故事在大黎国虽然已经广为流传,但说书先生是地道馨州人,几番打听,外加自编情节,竟是丰富了不少,足足说了半个时辰,这才罢休。
锣一敲,食客欢声雷动,精彩,离奇,加上大家爱的失散重聚情节外加好人有好报,银子掉在赏盘上的声音没间断过。
说书先生谢了赏,却发现中间一位大爷始终笑着,却在最后沉了脸,也没给赏银——那大爷在他讲纪大少爷八卦时,赏了一两,又在他讲纪二少爷八卦时,赏了一两,所以他印象很清楚。
没道理啊,这最后的段子可是集所有之大全,爱恨情仇通通有,怎会不喜欢?
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过去攀谈,笑问:“大爷,跟您问几句话行吗?”
男人很爽快的说:“不行。”
说书先生傻住,他,他没遇过这种人。
旁边一中年妇人却是笑了出来,“先生想问什么?”
“老朽即是想问问这第三个段子哪里不好,也不是要讨赏,就是想改进改进。”
男人说,“故事是故事,编故事是编故事,你把故事混着编故事,听着别扭。”
说书先生被戳穿,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能承认自己有加料,只能说,“大爷这么说却是冤枉老朽了,老朽说的句句实话。”
男人已经懒得理他了,转头对那中年妇人说:“我就说去天音听琴就好,你偏要来这听故事。”
“石榴信上写得有趣嘛。”
男人见妻子撒娇,倒也没再那样生气,刚好这时有个下人模样的人上来,“姑爷,小姐,时辰不早,可准备要走了?”
“自然要走,胡说八道。”
那说书先生忍不住了,“这位大爷,我忍不住要问问,我是哪里胡说八道?”
他是加了料,但又不是加很多……
“第一,靖王府就只有靖王妃,哪里来的年年纳新人,再来,那一百万两不是借给国库,是给,靖王哪这么小气,最后,靖王不是每年带王妃回来,是每年都会带王妃回来。”
说书先生哑然,这些,的确有加料,眼见其它客人都望过来,想到以后还得混,于是选择嘴硬,“大爷又怎知道了。”
那中年女子却是噗嗤一笑,“你还真要争哪。”又回头对丈夫说:“珍珠晚上睡前不见我们不肯闭眼睛的,走吧。”
男子听见妻子的话,倒也不再说了,牵起妻子的手,不管说书先生在后头喊着,这便下了楼。
坐在窗口的商人好奇的往下看了看,青帐车子倒是普通,不过那驾车的人,咦?不是齐家的大车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