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秦鉴澜失声惊叫,用力蹬着双腿,却被紧紧反剪住身体。
“鉴澜!”他跌跌撞撞地想要跳起来,脚下却被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牙齿磕在冷硬的地面,口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眼前一阵模糊。
一只粗壮的手臂,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山匪冷嘲热讽道:“你不是很能跑吗?再跑一个看看啊,官爷!”
李玄晏用力摇了摇头,对他怒目而视。
山匪被他这副软硬不吃的模样惹怒,抬手刚想往他脸上抽,却想起师爷早上刚嘱咐过他们的,只好悻悻地放下了手。
两个山匪扭着他的双臂,将他以受刑的姿势牢牢按在原地。一个矮壮如墩的身形,拦在他面前,扑鼻而来的汗骚味。
“夫人、官爷,”他大笑着露出了一口黄牙,声音赫然是李玄晏前几日在恍神中听见过的那个豹大当家,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年轻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师爷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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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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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贼人,要抓我去哪里?”秦鉴澜感到抓着自己双臂的人留了些力,不像是马上要伤害她的模样,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上身凑近了前方,翦水秋瞳一下下地眨着,在心中腹诽。
她知道就算自己问出了口,大概率也不会得到回答。而身后的李玄晏已经被拖拽得离她很远了,她隐约听见豹大当家在李玄晏跟头对他低语着,随即传出了李玄晏的吼声。
那低吼凝着烧灼的怒意,在门外的清幽谷底,却显得那么单薄,那么无能为力。
清晨的日光落进眼中,门外是焦黑的泥土,环绕着浅浅的绿意。秦鉴澜不顾阳光带给她的刺痛感,大睁着眼,用力将身边的环境印刻进脑海,以防万一。
她似乎是身处幽涿山的深处,在一方山谷的底部,两侧的岩壁被深凿出通道,一排排地搭建着简易的房屋。两个臭烘烘的山匪,一左一右地架着她,顺着岩壁上凿出的石梯走下去,沿途路过几间房屋,大都掩着门扉,勉强能看见其中挂着山鹿等猎物皮毛的景致。秦鉴澜眼风一扫,看见自己昨夜被绑着爬上楼的地方,是一个狭长通道的口子,外面还站着两名挎着大马刀的山匪。
那就是他们被羁押的暗牢。
谷底却有嘈杂的响动,吸引了秦鉴澜的目光。
她低下头,谷底情景冷不防地撞入眼帘,脑海中蓦地一片空白,硬生生在石梯上刹住了脚步。
“走呀,怎么不走了?”豹大当家阴恻恻的声音,冷冷地从身后传来。
秦鉴澜一滞,却听见山贼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拨开扭着秦鉴澜手臂的两名手下,鼻腔和血盆大口中喷出的热气,不由分说地拱着秦鉴澜的颈窝。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亦不敢回头,咬着后槽牙,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粗粝的指头隔着灰布衣衫,粗暴地按上她的后腰,“我那夜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是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呢!”豹当家的头拧过她冰凉的肩,咧着的一口黄牙就在她眼前晃动,油腻而阴寒,带着披了层惋惜外衣的嘲讽。
砰!
秦鉴澜的手在袖中攥紧,翦水秋瞳一闪,不管不顾地,结结实实地仰头撞上山贼的前额。
豹大当家头上当即鼓出了一个包,吃痛缩回脑袋,怒从心生,手按着秦鉴澜的肩膀,往下一推:“臭婆娘,贱得慌!”
在她脚下一乱,要掉下去的当即,却又伸手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扯到自己眼前,穿着粗气怒道:“有你好看的!滚!”
秦鉴澜原本闭上了眼,感到风声从自己身边一掠而过。
撞向山贼的那个瞬间,她想,大抵此生就是如此,她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