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执福出现后,赵书恒立即感应到了,情绪瞬间变得高涨,一个劲的朝着对方挪动,但似乎并不能触摸到对方的存在。
“你是张执福?”
张执福看着虞礼,眼神里很空洞:“是的。”
虞礼疑惑问到:“为何要阻止我?是你雇我来的吗?”
张执福点点头:“别杀他。”他的动作似乎显得很僵硬不似活人那般灵活,不断有水从他的身上流淌下来。
这让虞礼不禁想起先前进入幻觉经历的那个现场,当时她就被当作张执福最后弄的浑身狼狈,如果是真实的那大概就是张执福此刻的模样吧!
竟然让她别杀赵书恒,那她还如何完成明阳中学的任务?
张执福缓缓转头看向在地上不断挣扎的赵书恒,恍然之间似乎再次回到了那个永生难以磨灭的黑暗雨夜。
——
放学铃响,学生们如潮水退潮般涌出校门。
穿着一身蓝色休闲服的赵书恒慢悠悠走出教室,此刻的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今天是他转学来明阳的第一天,一天下来一个朋友也没交到,连话也没说上几句,这里的学生似乎有些排外,特别是那些男生对着他这一身崭新的衣服总是嘀嘀咕咕的,女生则是悄悄拿眼瞧他,待他看过去时便连忙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此时身旁的其他女生便会小声的起哄,而同时周边男生望过来时的眼神便更不友善了。
妈妈总让他不要过于敏感,但是他总是抑制不住的感受到那些看向他的目光。
而且各科老师这一天下来讲的知识点全是他之前学校上过的内容,这令他感到更加沮丧。
从班主任办公室那取到校服后,赵书恒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明阳中学并不大,比之前的学校的三分之一还要小上不少,孤零零的一栋教学楼立在学校正中央的位置,前后左右都能望得到。
所以赵书恒踏出教学楼的瞬间就看见操场边上的草丛里有一伙人。
那不是班上的那几个男生,他不清楚名字毕竟才来第一天,就连老师的名字都没认全。
不过那个块头最大长相有些鲁莽的男生不正是早上因为迟到被班主任罚站的男生么。
只见他狠狠推了一个略微矮小的另一个男生一把,很快其余的男生便凑了上去,推搡着将那个男生拽着往草丛更深处走去。
很快就只能看见一点晃动的影子和隐约的争吵声以及嬉闹声。
应该是在玩闹吧!但是这天气放学不回家去那偏僻的角落有啥好玩的?
赵书恒抬头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摇了摇头,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
他加快脚步,在彻底踏出校门的时候无端又想起刚才男生被推搡的一幕,咬了咬牙还是走了出去,但走出没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眼保安室。
简陋窄小的室内只有一桌一椅空荡荡的摆在那,除了桌上的一个水杯没半个人影。
看来这个学校上至领导老师下至保安都是准时准点上下班的,过了点就找不着人了,刚才去找班主任取衣服也是提早放在桌上,办公室已经空荡荡。
豆大的雨滴从暗沉的天空落下,很快在地上便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校门口的迎春花坡下站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赵书恒将装着新校服的袋子举在头顶上,企图将越小越大的雨隔绝在外,但很快便从头湿到脚。
再次确认那三五个男生走远了,他这才重新跑进学校。
很快他便在操场边上的草丛里找到了那个男生,男生缩在一丛灌木下面,将头埋的低低的,雨水打湿了他全部的头发和衣服,但他仍旧不为所动的坐在那。
“喂校服借你要不要?”
赵书恒注意到男生校服的肩侧一直到腋下的位置全都被撕裂了,一看就知道是被外力撕开的。
男生似乎被他的这一声吓着了,猛然抬头,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那双眼睛里满是恐惧无助,但赵书恒分明看到了隐藏在深处的那一抹极重的恨意。
第二天到教室的赵书恒在抽屉里看到了一张纸条:昨天谢谢你的衣服,等晾干就还给你。
后来才知道男生的名字是张执福,据说是个沉默寡言没啥朋友的男生。
——
往事一幕幕闪过,此时的赵书恒再度看到张执福,吃力的想要将手中的脑袋重新放回脖子上,但奈何断了就是断了,是再也接不上的。
张执福慢慢俯下身去,轻轻抚了抚那颗砍下的脑袋,似叹气道:“原就是我的一抹贪念,如今却长成了这般模样,自当由我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