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酒沉默地跟在中也身后,头一回见识了这里外部的全貌——说是贫民窟也一点不为过。低矮破损的房屋,泥泞没有整修过的道路,还有……
几乎现场直播的夜间运动。
“这里是擂钵街。各方非法组织争斗引发爆炸后的产物。像你这么有钱的人是头一回来吧。”
琴酒不置可否。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钱”,不过身上这件黑色风衣的质地不错,他很喜欢。
“嗯……啊,我现在就要把。你。这个s货灌。满!”
两人走过间低矮的草屋,昏黄的灯光把j叠的身影投射到纸糊的窗上,令人羞耻的声音传到中也和琴酒耳边。
在擂钵街生活的这段时间,中也早就对这种声音习以为常甚至免疫,但此刻身后跟着琴酒,不知为何竟让他如坐针毡起来。
他没敢回头看琴酒的表情,而是像头大象,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那间草屋外,“叩叩”敲窗。
“喂!直树!你扰民了!”
中也没能听到直树的回应,反倒听见个略显纤细的声音:“哈?你买老子的时候,没说这里还有风纪委员啊?”
“靠!怎么还是个男的!”中也以光速逃离草屋旁边,整张脸像煮熟的虾红得彻底。
自始至终,琴酒只是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中也,听到这句话,才漫不经心说:“男的跟男的就不能做a吗?”
过分直白的话让中也的脸部鲜艳程度又上了层楼,恶狠狠地瞪着琴酒,“你是bt吗?”
“嗯?我想我应该是异性恋。”
中也暗自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只喜欢女人。”
中也把“只”字咬得特别重,琴酒听得直想笑,可刚勾了下唇,太阳穴就钝钝作痛。
他当然不记得自己的性取向,只是为了确保能住进中也家才这么说。毕竟要是回答了相反的答案,眼前这个小矮子好像会当场暴走。
*
两人有惊无险地一路穿梭,到了巷子末尾中也的住处。
一进门,琴酒悬着许久的心总算死了。
狭小的卧室里摆着张床,目测都没有165cm,而琴酒的身高将近1米9。
中也正在装模作样介绍房间里的一些设施,毛巾,厨房用具之类的,见琴酒没反应,循着对方的视线望去,面色顿时一僵。
『怎么,身高梗过不去了是吧?』
“我睡地板好了。”琴酒善解人意地说。
“不、用。”中也瞪着眼珠子羞恼地回答,转瞬用异能把房间里仅有的驼色皮质沙发平移到卧室,和那张床完美地拼在一起。
“我想您的身高还没有两米吧?”中也皮笑肉不笑,琴酒长腿一迈经过他身边,“说不准还能长,不过我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点太高了。”
中也:“……”(靠!)
*
洗漱又折腾了半小时,将近12点,琴酒和中也才各就各位。琴酒美美地占据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床和沙发,中也则拿了被子躺在地上。
三月末,睡地板还是有点冷,他们这破地方也不提供暖气这么奢侈的东西。
中也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翘着二郎腿望天花板发呆。
不久之前,这间房的天花板还是茅草的,一到下雨天就会漏水。经过他拼命赚钱和修缮后,才变得真正能遮风挡雨。
不过,再怎么努力接活,要确保十几个孩子吃饱穿暖,甚至之后能上学还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