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闷热的下午,天气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卡拉和弗里达穿着无袖长裙,情绪都很不好。彼得神父死了。警方的报告说,他在拘留期间畏罪自杀了。卡拉怀疑他受到了和父亲相似的虐待。在她看来,这种可能性似乎非常大。
因为这件事而被关进各地警局的有几十人。有的人在公众场合抗议当局对残疾人的杀戮,另外的一些人只是分发下范·加伦主教的布道文而已。卡拉估计这些人都收到了盖世太保的严刑拷打,她很想知道同样的命运还有多久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沃纳端着一个托盘走出别墅,经过草地进入小亭。他欢快地说:“姑娘们,来点柠檬水好吗?”
卡拉扭过头去。“不用,谢谢了。”她冷冷地说。她不明白,在那样的懦弱表现之后,他怎么还好意思自认是她的朋友。
弗里达说:“我也不要,你的柠檬水不是给我端来的。”
“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沃纳看着卡拉说。
他的脸皮能有多厚?他们当然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弗里达说:“沃纳,彼得神父已经死了。”
卡拉说:“只是因为拒绝接受你弟弟这些人的死,他就被盖世太保折磨死了。我父亲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被折磨死的。很多人为此进了监狱和集中营。但你却还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工作。所以我们完了。”
沃纳露出的受伤表情让卡拉非常吃惊。她原以为沃纳会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但他看上去却像是受了伤害。沃纳说:“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是用不同的方式在做同一件事吗?”
沃纳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你什么都没做!”卡拉说。
“也许吧。”他伤心地说,“那你们都不喝柠檬水了吗?”
卡拉和弗里达都没理他,沃纳垂头丧气地回了别墅。
卡拉很生沃纳的气,但又有些遗憾。在发现沃纳是个懦夫之前,她多么期盼能和他谈场恋爱啊。她很爱他,十倍于其他和她接过吻的男孩子。她没有心碎,但失望是肯定的。
弗里达比她幸运。这个念头来自正走出别墅的海因里希。弗里达活泼开朗,海因里希深沉干练,两人正好能配成绝佳的一对。“你爱上他了吗?”卡拉在海因里希还没有走近时问。
“我还不知道呢,”弗里达说,“但他人真的很好,我很仰慕他。”
这也许不是真正的爱,卡拉心想,但这样的恋人也不错。
海因里希带来了一条他们意想不到的消息。“我必须赶来告诉你们,”他说,“爸爸饭后告诉我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弗里达问。
“政府取消了那个计划。那个屠杀残疾人的计划叫‘四号项目’。政府已经终止了四号项目。”
卡拉说:“你是说我们赢了吗?”
海因里希使劲点了点头。“爸爸非常吃惊。他说据他所知,元首以前从没对公众舆论低过头。”
弗里达说:“我们强迫他低头了。”
“幸好没人知道是我们捅出来的。”海因里希热诚地说。
卡拉说:“他们乖乖地关闭医院,结束整个项目了吗?”
“才不会呢!”
“这话怎么讲?”
“爸爸说这些医生和护士都被转到了别处。”
卡拉皱起眉头。“他们都被转去了哪里?”
“苏联。”海因里希说。,